他将手背到背后,朗声道——

“若是以后还有谁想要动我白鸥和禁卫营的东西——”他指着地上正在逐渐失温的尸体,“他朝君体也相同!”

“今日,你们谁敢把手伸进我的盘子里来——”他说着偏了偏头,眯着眼睛打量着堂前的反应,“明日被抹了脖子的时候,也别指望我会和谁讲道理。”

他说着走下高坐,直直地朝门边走去,满屋吓傻了人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拦阻,瘫软在地的人挪不动地方,也被他冷漠地一脚踹开。

靴底碾过最后一寸氍毹,他抬脚迈过门槛。

他深吸一口气,这场戏,他终于演完了。

他走时同陈安说,顾不了那么多了,但实际上,这是已经是他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可以一劳永逸的法子——

杀鸡儆猴。

他想立刻飞奔回李遇身旁的私心不假,但若非如此,他留下也是无用。

即便后面其他灾区的一方官员不敢像今日的临安府尹一般明目张胆,但到底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下的绊子只怕也不会少。

此前已经耽误了不少功夫,若不能及时将赈灾的钱粮分发下去,迟则生变只是一方面。

梅雨天马上便要到了,粮食若是进不了官府的粮仓,也到不了百姓的口袋,那小皇帝多少心血就只能在野地里被泡烂发霉,江南灾民最后的希望都会化为泡影。

白鸥不介意自己今日扮演一个偏执的疯子,他只怕自己还不够疯,不能教会那些人什么叫“害怕”。

他就是要让让他们下次起邪念的时候,掂量掂量自己的命格,到底配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