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调查的还有其他几位令他全心信任的同伴。leon的弟弟,owa,有权直接调阅各个不同部门的文件;因此leon无需等待arthur亲自收集信息。gwen则在不引人怀疑的情况下尽力帮忙,可她从不善于勾心斗角,于是只要人手足够,leon便尽量不去惊动她。而在其他地区的分部,也有数名工作人员直接向arthur汇报工作,他们都是他的朋友——伦敦办公室的pellor,南非办公室的neidi,澳大利亚的gahad,甚至还有身处比利时的bohrs。
尽管有那么多的帮手干着最基础的梳理工作,可是,调查进度依然慢得令人灰心丧气。leon曾说他们最终会找到突破点,到时他们便须果断出手,毫不犹豫,然而现在,他们只能按兵不动,静心等待。
arthur讨厌等待。他尤其厌恶等待自己父母的遗产律师,此次在巴哈马群岛为期三个月的休假显然是这位律师金盆洗手的先兆。要不是因为leon一一追查他的下落并且确切打听到他的归国日期,他们至今还不知道onouth已然返回多伦多。
如今他们正等着见他,依然在等待。而此次会面本该于半小时前开始。
onouth的秘书挂断了电话,她朝他们看了一眼,充满歉意地微笑。arthur恼怒地转身,继续来回踱步;他没有看见她对leon说了什么。leon对上他的视线,向他比划,“他马上就到。”
“三十分钟前他也说马上就到。”arthur用手语回答,再也无法忍耐他的怒火。他没有停下走动的脚步,不由暗中希望自己应该想到拜托rl前来为他翻译。并非因为他不信任rl——rl那不可思议的坦率和真诚,叫人很难对他有半点疑心。之所以没有叫上他是因为arthur说不准这次会面是否与工作相关,又是否过于私人,同样地,也因为他不愿让rl卷入这一场扑朔迷离的混乱。
他不想亲手毁了这本能为他在赢得对方真心的道路上添砖加瓦的一大筹码。
他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不论是工作中还是私下里。如今,就算是arthur突然出现拽着rl前去参加各种不同的活动,rl也早就不大惊小怪了,而面对arthur不时以省得rl总得从沙发上起身为他开门为借口向rl声讨公寓备份钥匙的威胁,rl也早已习以为常。这是一支步伐缓慢的求爱之舞,rl对此一无所察,而arthur已打定主意绝不放手。
“耐心。”leon比划道。
arthur对此不屑一顾。如果是为了rl,哪怕滴水穿石,磨杵成针,他也心甘情愿。
arthur继续踱步。玻璃门开启又关上,他刚好正对大门。
就arthur所知,从他出生到现在,或许更久以来,geoffrey onouth一直是他家的律师,不过在他记忆之中,男人的模样始终如一,鹤发银须,双肩微弓,西装外套总是沉沉地压在他身上,岁月的痕迹却意外地不曾印刻他脸庞。他永远穿着深浅不一的灰色西装三件套,今天亦不例外;浅紫色的条纹领带是他身上唯一一抹色彩。
可直到onouth浓密的胡须映入眼帘,他才恍然记起,即便是口齿最清晰的时候,男人的唇语也极其不易分辨,他不禁暗想此刻打电话给rl是否已为时已晚。rl随时听命于他,此刻他们的位置距离rl居住的市中心并不算远。他能及时赶到这儿。假如onouth打算让他们坐着干等,那么只有他们一起等rl才称得上公平——
onouth的嘴唇一张一合;arthur只看出了“抱歉”、“迟到”、“堵车”、“稍等”,以及“马上就来”这几个单词。
这些已足够他拼凑出一句句子,“很抱歉我迟到了,堵车堵得厉害。请稍等片刻,我马上就来。”
arthur由着leon代为回答,他立刻打开手机,给rl发送短信。
911。十万火急,立刻过来。他在消息最后加上了地址。
当他抬头时,onouth已不见人影。leon看着他,一脸好奇。
“rl。”arthur解释道,“我都忘了,geoffrey的话我几乎看不懂。”
早前的秘书看了他一眼,颇为不满地皱起眉头,然而arthur彻底将她无视。
“假如他不能赶到,我可以——”leon刚开口,arthur的手机便立刻响起,他大吃一惊。
刚好救我于水火之中。就在3个街区外。10分钟后到。
arthur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他默默轻点脑袋,随后转身面向leon,给他看手机上的短信,“他能到。”
“三个街区之外?”leon比划道,“那他应该就在圣米高中学。”
arthur心生愧疚,是他打断了rl的声乐训练——虽然对于训练一事,他理应一无所知。rl仍然不愿谈论唱歌,但至少他已开始渐渐对他敞开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