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答应过夏藏,不会再离开。

也舍不得再离开。

这命运啊,兜兜转转地将他们相联系,杨声不相信它会这般残忍,又千方百计将他们分开。

他们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一起做,要去远方去同一所大学,要度过漫长到老的余生。

要相爱。要一直相爱。

天荒地老都管不着他们。

可是那迷雾里的怪兽终是向他们伸出狰狞的爪牙。

玫瑰馥郁芬芳,但那尖刺依旧会让人头破血流。

他可以独自吞下这带血的螺钉,揽下妄自摘取禁果的罪责。

夏藏不该为此忧愁烦恼,他该轻轻巧巧地去往春天,不受束缚地遨游于瀚海苍穹。

群星为他闪烁,而杨声呢,杨声在那群星里,散为宇宙的尘埃都不要紧。

母亲来敲门了。

死刑犯该奔赴最后的断头台,所以请允许他擅自做场毫无诚意的告别。

想要告别的人还在沉睡,也许童话是真实的,用一个真挚的吻就能唤醒沉睡的美人。

但杨声没有吻上那还带着他咬痕的唇瓣。

他早就知道,童话里啊,都是骗小孩子的。

“他睡过去了,我刚给他擦了药。”

说不出话,杨声擎着圆珠笔,慢慢地写。

手残,字儿更难看了。

好在话是通俗易懂,叔叔扫了便签儿一眼,就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