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去,住边庭,三载长征,坐寒更,添玉漏,懒频听,向深闺远闻雁悲鸣,遥望行人,三春月影照阶庭,廉前跪拜,人长命,月长生。
她也跟着哼唱,声音虽小,却很快活。
叶骁的声音低下去,她的声音也低下去,她呢喃着“人长命,月长生”,然后笑了一下,轻轻唤了一声,颖文。
恰在这时,怜蘅醒了,三四岁的小娃儿睡得一张面孔粉嫩莹润,她迷迷糊糊唤了声阿娘,抬头看到穗舫微笑的面孔,便又安心睡了下去。
穗舫的谥号是一个哀字。她最终化成了秦王府里的一个牌位。
叶骁看着穗舫的牌位,慢慢地说,小音的谥号是恭、阿敏的谥号是幽、泠泠的谥号是悼,我死之后,大概是个戾字,放在一起,秦戾哀王妃……听起来好似她和我一起做了坏事一样。
听他念着之前王妃们的谥号,沈令什么也没说,只是站在他旁边,仰头看着供在高高神龛上的神主牌们。
叶骁又看了一会儿,转身出去,轻而长的念了一句,“念我室中人……”
……逝去已不回。
默默在心中念了叶骁未吟诵的下半句,沈令抬头看向牌位,虔诚地闭目合掌,默默祝祷。
然后在穗舫出殡的那天,沈令接到了一纸调令。
他被安了个御前失仪的罪过,降为正九品,发到北疆做个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