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
在开始手术前,五娘给穗舫挽头发,叶骁拿着烈酒在她腕子上抹,她忽然说,“阿骁,你还记得小时候王姬教我们唱的歌吗?”
“哪首?”叶骁终于在她腕上寻到一根比较粗的血管,拿出南庄给的琉璃针和药。
“我也忘记名字啦,就记得开头是‘良人去,住边庭……坐寒更……懒频听……”
“我记得,后面是‘三春月影照阶庭’,对不对?”他小心翼翼地把针推了进去,药力上来,穗舫的声音弱了下去,她呢喃着说,对,“……廉前跪拜,人长命……月……长生……”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终至于模糊,然后消失了。
而与此同时,沈行所居的那间院子,迎来了两个客人。
一个是符青主,另外一个是名须发花白,看着年逾六旬的老者。
沈行今日洗去铅华,一身北齐正二品官员的紫袍,眉目依旧如画,只是去了媚气,显出他容貌端丽。
奉了老者上座,沈行端端正正行了个大礼,唤了一声,“伯父。”
老者正是十八年前率兵叛逃荣阳,导致沈家满门罹难的沈令行。
沈令行去国离家近二十载,听了沈行点了送亲的职务,兼且沈令在塑月做官,终于有个机会能见自己两个侄儿,便随着荣阳使节团到了塑月,以求一面——之前沈令发作那夜,沈行送去的就是沈令行约他们一见的信函。
沈令行弯腰把他搀起来,慈爱的问了一声阿令呢?
“大哥……他不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