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头隐隐作痛,犹如针扎。

宓葳蕤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眼中一片清明。

在长洲山,修道者,无论是人是妖,拜入师门,便会遵循“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古训。

师祖与尊上乃是亲人。

这样说来,自宓水畔降生至今,窦章竟是他唯一的一位师父。

有了过往的记忆,宓葳蕤并不觉得难以接受,甚至心中感念。

若不是窦章将他带回白露山,以他当时意识不清的情形,残存的肉身与魂魄很有可能会被山中精怪蚕食,哪还有机会活过一世,等来天道给予的机缘得以改命。

如今裴子坤害死窦章,作为弟子,定要为师父讨回公道。

“皇上,奴婢苟延残喘至今,便是为了戳穿裴子坤。”广参重重叩头,“裴子坤不死,国师在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

广参的话不过是又一根压在裴子坤身上的稻草。

脱去人皮面具的他,像是失去了伪装的能力,显露出的,再无一丝与窦章相似的地方。

喻晨也将手头查到的种种呈给了惠仁帝,纸上写的更是详尽。惠仁帝一目十行,极快地看完,除却裴子坤一事,其余的内容与他派去的暗卫得到的消息并无太大差别。

这让惠仁帝心中稍微敞快了些。

不管背后还有怎样的弯弯绕绕,裴子坤只有死路一条。

窦章没有暗害惠仁帝的理由,但裴子坤有,而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带着面具的裴子坤本人,这可谓是铁证如山。

事已至此,惠仁帝不打算再将皇子私下与“窦章”勾结一事放在明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