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齐明毓手指在镜范上来回挠,想反对,崔扶风说的又在理,不知说什么好。
“来,咱们一起学。”崔扶风笑道。
沉浸进镜范制作中,入夜了,崔扶风和齐明毓方意犹未尽停下,打马下山回府。
如往日一般,到家后,两人要先去上房给齐姜氏请安,齐姜氏却不在房中,厅中等着崔扶风。
厅中点了数盏灯,一片明亮,花梨案几在灯光下闪闪发光,齐姜氏坐在案几后面,齐安一旁站着。
齐姜氏招手,让崔扶风和齐明毓坐下,温声道:“风娘,齐安跟我说了,咱们家以往一年的盈利也不过一万金,动荡之后,前半年几乎不赚钱,也就后半年推出新品铜镜赚了些,给陶家一万五千金,也说的过去,你看如何?”
崔扶风不料到齐安找齐姜氏告状。
她是家主,如三军总帅,当令出必行,下属不从,齐姜氏知道了,不斥责一番帮她立威,倒问话,不由得尴尬难堪。
看齐安,镜坊里日夜呆着,身上袍子斑斑点点铜液污迹,日夜操劳,才三十多岁,鬓角已有零星几根白发,对齐家忠心耿耿,齐明睿出事后,日夜操劳,斥责的话说不出口。
人生在世,还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
不能按齐安和齐姜氏的想法办事。
崔扶风启唇,缓缓道:“只要账面抹得平,陶二郎面前自能瞒过去,只是,却瞒不过咱们自己的心。母亲且想想,若无陶二郎帮忙脱了咱们家谋逆重罪,咱们家如今是何境况?虽是以利与之交换,也不能就此抹掉陶二郎于齐家的恩情,诚信乃立身根本,若为贪利而失信,媳妇认为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