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扶风沉默,看着账册,上头一个个数字跟她对视,新品铜镜只在陶家费家未制出时暴利一时,往后,陶家费家制了镜出来,价钱会大跌,利润就很有限了,齐家镜坊以前顺风顺水时一年盈利也不过一万金,五千金委实不少。
夏日的午后,空气闷热,声声蝉鸣,阳光炙热,洒在门前台阶过,点点光斑跳荡。
去年此时,她正和陶柏年从长安冒着烈日快马疾驰回湖州。
崔扶风揉了揉额角,合上账册,道:“别造假账了,有多少盈利就送多少给陶家罢。”
“家主。”齐安急叫,还要力争。
“按我说的办。”崔扶风摆手,不容置喙,起身,出门进工房。
“明明可以少给钱,何必照实给。”齐安自语,百般不愿意,站了些时,出镜坊,打马回府找齐姜氏。
崔扶风进工房,齐明毓在操作台前制镜范,听得脚步声侧头看来,把捧起镜范举到崔扶风面前,咧开嘴,喜滋滋道:“大嫂,你瞧瞧,我制的范如何?”
“不错。”崔扶风细看,齐明毓差不多跟她同时学制镜的,比她制的好很多,羡慕不已,“你怎么做到的,教教大嫂。”
“大嫂是一家之主,稍稍懂得便行,制镜的技艺由我来学,以后咱家铜镜的创新交给我就行。” 齐明毓搁下镜范,看着崔扶风,眼神明亮有神,眉间胭脂痣夺目生辉。
崔扶风看着,知他觉得制镜辛苦,不想自己劳累,不由得感慨,柔声道:“身为家主,若是怕苦怕累,又如何服众,不必担心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