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着一个人,就要爱他所爱,他的优点、缺点,他所有的坏和好,从此他的阴谋诡计和江山社稷都变成了慕沉川的阴谋诡计和江山社稷,然后再去包容那个男人想要的太平盛世——
尸山骨海是他,绝色纵横是他,不需要改变的谢非予,就是最好的谢非予。
仿佛时至今日,慕沉川依旧保有着鲜活又热血的情感冲动,只是被悄悄埋没在了那微微透着两分笑意的眼角里,无需言谈出口。
这样的女人叫人觉得心心相惜、不可多得。
谢非予心有系必须救下瑜京的罪人和牵连的文武朝臣,必须避免北魏陷入一片动荡,必须用自己为饵去换所剩无几的可能,那么慕沉川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他而生,为他而成。
你没有对不起叶朴轩,也没有辜负谢非予的信任,和他所想要保护的人事——
慕沉川因为祁昱修如此坦坦荡荡毫不遮掩的话而愣了愣神,她有些不可理解又有些感动至深的抬眼,眼前温文尔雅的男人像极了当初谈笑风生时的柔情和细腻,慕沉川心头哽咽脑中有如风起云涌——祁昱修是真真的……记得她的话,理解她的心。
“祁哥哥,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很累。”慕沉川释怀惘然苦苦一笑,很累,追着那样一个可望不可即的男人的脚步,你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却发现他的深谋远虑早已过了千山万水,你哪怕有一丁点儿的耽溺,都会让你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可是慕沉川不想,不想等候,不想停驻,不想唯唯诺诺,不想成为躲在所有人背后的那个女人,如果这个天底下可以任由一个人闯荡,那么何尝不应由她来做一回主。
祁昱修的呼吸一窒,久违的从慕沉川的口中再落出“祁哥哥”这三个字竟叫他眼眶发烫无以名状,连手心都紧紧的掐住了腰际的扇骨,稍一用力,怕是要将那扇骨都硬生生掐断。
“这一次我不劝你了。”他的嗓音带着温情脉脉的夜溪流水,曾经的祁昱修无数次的告诫劝谏过慕沉川要远离谢非予那颗火种,曾经的他用着自我的臆断去枉顾一个女人的赤诚和感情,是对是错,至今他仍不知,可唯一明白的是,你永远挡不住一个喜欢飞蛾扑火的姑娘的脚步,就算你束缚了她、捆绑了她,就算你砍断她的双手,斩去她的双脚,依然挡不住。
也许,冥冥里总有着注定的悲戚和枷锁,注定她要与那个金翅凤羽的男人一并将这朝堂颠覆,生风化水,那么这一次,就涅槃重生吧。
谁人曾惧历史的改写和变革。
慕沉川听着祁昱修这般简洁又断然的口吻反而笑了起来:“对,你劝不住我。”她唇角一勾,眼神顿时闪过祁昱修都很少再见到的明锐和决绝,这姑娘突然举刀,朝着地上尸身冰冷的慕依琴的脖颈子,狠狠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