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晚上男人不敢深眠,与其说担惊受怕不如说那些哭叫吵嚷根本不会让人有片刻的心情去休憩,男人如坐针毡,整个峪迦关都被封锁了,那段时期里男人每天都能嗅到血腥的气息弥漫在周遭,久而久之
你会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发出了血液腐朽的味道。
令人作恶。
后来——后来的一幕幕都成了世人不再知晓的秘密,尸体堆叠的如同山高,一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才将这些罪证都毁尸灭迹了,死去的人连黄土都不剩,而活下来的人呢——
秦大伯的眼睛眯了眯,他口中的话语停顿再三:“逃出生天,就不应再提,先皇帝不会愿意让知道真相的人存在活口。”别说那一场蛊灾中死了多少的峪迦关要员和朝廷派遣的达官显贵,就说灾后,朝廷封口了多少人,所有接触过峪迦关劫难的官员,要么死了,要么走了,甚至连个名字都没有留下。
先皇帝对这场变动格外的关注。
而秦大伯呢,能从那场劫难中活下来并且逃离了朝廷的围剿从此隐姓埋名不再提,便是他此生最大的幸运。
秦子钧握着老人家的手腕,按住他的拳头都能感受到那骨血里沸腾的震撼过了二三十年依旧让这个男人有着深切的恐惧,他从不知道在北魏还发生过如此
匪夷所思的事件,尽管那个时候秦子钧还未出生,但竟这么多年下来十四州内也没有任何的风言风语,可见,当初的先皇帝用了什么严谨残酷的手段将消息毁灭。
“你们没有亲眼见过那鬼东西肆虐的样子,你们体会不到那种草木皆兵的感觉。”秦大伯哀叹,碧珠蚕的可怕之处任何人见过都不会忘却,“我曾听闻,先皇帝暗中亲自来到了峪迦关。”是真是假,秦大伯不知,当初能保着自己的性命无虞就已经是万幸,谁还会在意朝廷里的官员有多少,是不是天子亲临。
慕沉川的眼眸一沉:“先皇帝来到了峪迦关,不光是因为碧珠蚕,对不对。”她的目光没有落在秦大伯的脸上,而是落在他手中小心翼翼珍藏起来的那只钗簪,“他还为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秦大伯的牙齿“嘎嘣”咬紧了,秦子钧看的到那老人家脸庞的肌肉明显的有着紧绷甚至带了抽搐,他沉默了半盏茶的时间才缓缓道:“是。”
有一个女人,在峪迦关出现了,她带来了风情,也带来了灾祸,先皇帝来到这里,不光是为了得到碧
珠蚕,更是为了见一见这个女人。
“她是谁!”慕沉川的话问的急促急躁,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万般纠葛。
秦大伯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她叫什么…”男人的眼神粘附在那碧玉的钗簪上,“她明如阳光,寂如幽夜,她一笑,你就会觉得万般皆春风。”一个女人有着天真无邪,又有着魅惑人心,无暇是她最为完璧的珍宝,而眼底蕴藏的忧思就好像缠绕在你心头的发梢,从此千千心结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