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昱修想到这里伸出手突得一把勒住的慕沉川的脖子,他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小姑娘瘦弱的肩膀就整个被他圈在怀中,你甚至可以感受到那骨头上的微颤,她毫无反抗的力道,男人右手的细长指尖一下就狠狠掐住了慕沉川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来去看院中的阳光遍地。
慕沉川只觉得下颌被男人的手指掐的生疼,目光
许久没有接触如此强烈大片的日光而难以睁开,暖阳落在自己的鞋履上,缓缓的连同身体也会一点点温暖起来,天空是湛蓝湛蓝的,远处有着雪山朦胧的山影,院里的梅花独秀一枝将天青的颜色衬的更是美妙绝伦,院落的外头很安静,偶尔会落得一两声左邻右舍的寒暄。
“你听一听、看一看。”祁昱修的唇就贴在她的耳边,呼出的气息打在颈侧,天空、山景,自由如同鸟雀,耀眼如同红梅,一个人的生活原本可以如此美好——你可以看的到、听得到、近在咫尺甚至伸出手就能触摸的到,“而谢非予呢,他远在千里之外,他很快就会入了大牢成为一个死人、一段历史,难道这世上所能触及的、唾手可得的一切美好都比不上一个死人?!”
谢非予将来是生是死都无所谓,而慕沉川呢,依旧可以过她的日子,甚至远离了谢非予的慕沉川,才是真正的自由,这是祁昱修心中所思所想。
慕沉川的眼睛从微微的刺痛到慢慢的睁大,她能
感受到微风吹拂在身体上自己感受到的寒冷和身后祁昱修怀抱的温暖,如此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她听到头顶的小鸟叽喳叫着掠过天际,还能闻到沁满了一院子的红梅落地,自从她被囚于屋内,再无人打扫,如今被风一吹,花瓣就满地跑。
她的肩膀打着颤,连呼吸都没了此前一直硬撑着的那股子心气,好像渐渐放软了噎气,眼中不知不觉盈满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滚落下来浑然不察。
小姑娘抬起手抓住了祁昱修正扣住自己下颌的指,一根一根的掰开,被扣押的颈上有着泛红的痕迹,慕沉川的眼睫眨了眨,水珠子就挂了上去,好似她经历了这两天生死不能的折磨,见到了如世的镜敛,竟有几分服软。
她转过了身,微微的喘了口气抬眼看到祁昱修如今正低头下来的目光,她的眼中有着一丝水光潋滟,仿佛收起了红梅的艳丽在瞳中释放,竟教祁昱修在这刻都觉得心口发酸。
慕沉川的手想要搭上祁昱修的肩膀可是她没有力
气再惦着脚,所以轻轻按压在他的胸膛,尽可能的凑上去想要说些什么:“我知道,你觉得…我欠了你,你讨要的理所当然。”她说着气息还颤了颤,好似在笑又好似在哭,祁昱修想要给予的一切都没有错,“那么我,还给你。”她说到这里牙尖都似咬紧了。
祁昱修猛然心头一跳,整个背后竟是爬满了毛骨悚然,微微愣神之间只见那姑娘藏在袖中的手心猛然有着什么明光一闪而过,男人下意识就一把推开了怀里的慕沉川反手就扣住了她的手腕,顿时,有什么暖流沾染到了指尖。
祁昱修定睛一瞧,大惊失色。
慕沉川的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如今正刺在她自己的胸口,不深,恰好刺穿了皮肤溅出了血渍几点,若不是祁昱修出手的快,现在怕是整把尖刀都要桶了进去。
祁昱修的手都僵在了当场,全身的血都冰冷刺骨,他一把打落了匕首,血渍顺着刀柄的花纹一点点淌过。
“你疯了?!”祁昱修这一声喝的急躁又恼怒,慕沉川的手腕上血迹斑斑,胸前缓缓渗透的斑驳叫人觉得触目惊心。
慕沉川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