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疯子
慕沉川就是这般,乖张锋利、不知委婉,爱和恨都明白坦然不会拖泥带水,不会因为一点恩惠就去奴颜婢膝,也不会因为生死相关就要俯首帖耳,这样一个倔强又爱憎分明的姑娘,祁昱修,你要不起。
因为,你没有那份狠心。
祁昱修因她从嗓子里呷出的话语几乎要将自己的呼吸都生生的扼住,有那么一瞬他当真想用尽了手里的力道,只要多一寸多一分,手底下这个姑娘就会立马折断颈骨、奄奄一息——
是,愤怒到了理智被燃烧殆尽的时候,就想要放任这样的野兽横冲直撞,慕沉川只会独行其是,既然这么想死,那么就死在他祁昱修手上,和谢非予去黄泉碧落双宿双栖去!
这个念头从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时候,就连祁昱修自己都被惊出了半身的冷汗,他腰际的扇子“啪嗒”落在了地水缸发出点脆的声响也仿佛突然将她仅剩
的半点理智拉了回来。
他送开了手,就似见到了什么毒蛇猛兽一般的看着那个脸色苍白的几乎要死在自己手上的小姑娘,她干呕着嗓子却吐不出任何的东西,满脸痛苦的神色让祁昱修不免脚步踉跄的一退再退。
这种漫长的、煎熬的对峙持续了几近半盏茶的时间。
祁昱修才慢慢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扇子,一点一点的打开,看着上头水墨的图案合着松风竹林的洒脱,那是一片水色明光的景象,他轻轻扇了一下,有凉风习习将屋内暖炉的温度都隔绝。
“慕沉川,你怀疑我的时候就该离开,可是你没有,”他的声音淡淡的从慕沉川的头顶落下,“既然你没有选择离开,那么现在,就没有机会了。”男人如是说。
慕沉川的指尖一动:“你要做什么?”可是她还没有料想得到,那男人突然伸出手就抓过了她的手臂
朝里而去,慕沉川的臂膀被撕扯的仿佛要折去,她几乎是被一路拖行进去,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你放开我,祁昱修——你要做什么!”慕沉川的眼神中的惊恐显而易见,可是祁昱修不闻不问,她看到男人用着绳索将自己的双手绑缚起来牢牢的拴在了床脚,“你要…将我囚禁起来吗!”
慕沉川的挣扎只让自己的手腕更加红肿刺痛,皮肤被摩擦开了血痕依旧挣脱不了那些束缚,她看到那男人面无表情站在跟前的时候,突得眼泪就止不住的落了下来:“你不能这样关着我…”她的声音里没有求饶的味道,可是那双眼中的热泪落在手腕,落在地上也好像烫的祁昱修不敢多看一眼,“祁哥哥…”她的声音都沉浸氤氲在痛不欲生之中。
祁哥哥。
仿佛是这一天中,慕沉川第一次出口这么唤他。
祁昱修的脚步“咯噔”一退,他连忙背过了身去,她的哽咽在喉也同样会叫祁昱修心痛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