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了一件天水碧的衣裳,想为那小少爷换上。他?不是个会?伺候人?的,也不知吃了什么迷药,昨日就想服侍他?将衣裳换上,再?打盆水来?为他?洗干净小脸蛋。
“少帅觉得如何?”
赵承业摇摇头,道?了句:“不必了。”说罢,饮尽杯中茶,临走前又留下一叠大洋权当打赏。
崇凌柏这次没?在前面引路,他?脚步不自觉放慢了,盯着赵承业的背影,面上的表情几乎要维持不住。本以为只是牵桥搭线,更上一层楼的生意,谁知道?招来?的却?是头轻易打发不掉的饕鬄。
赵承业放慢脚步,问了句:“凌柏兄,令弟身体可还安好?也是不巧,还没?正式地探望一次。”
“不劳少帅惦念,小幽身子骨差了些,我想着这里人?多?繁杂,不若去乡下找个安宁地好好休养一番。”
“乡下?凌柏兄的心思果真与众不同。怪道?短短几年,就将傅家的生意翻了好几番。”
“少帅谬赞了。”
两?人?你来?我往几番,直到临近中午,共进了午餐,才分开各去忙活。
崇凌柏无心生意,将事?情分给各大掌柜后就回?到傅宅,往地下室走去。虽吩咐了管家送一日三餐,崇凌柏仍是不放心。
果不其然,偏幽还睡着,根本没?用饭。
他?唤醒偏幽,问怎么没?吃,偏幽也不搭理,仍闭着眼不想动弹。崇凌柏无奈地打来?热水,给他?擦干净脸,又抱着他?坐起来?,给他?刷牙。
偏幽没?法子,睁开眼接过牙刷自己洗漱。许是昨天淋了雨,他?此刻昏昏沉沉,思绪乱成一团,眼前仿佛飞舞着数十个五彩斑斓的万花筒。他?受不住的又将眼闭上了。
崇凌柏察觉到偏幽的不适,用手?探了下额头,察觉温度有些高,竟是发了低烧。
好在这地方?放了很多?常备的药,他?做了点稀粥喂偏幽吃下,又让他?吃了药。
偏幽躺在他?怀里,予取予夺,好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连抬手?也困难。他?睁开眼,望见的不是崇凌柏关怀心疼的眼,是混沌迷乱五彩斑斓的错杂。
寻常人?发低烧,不会?这样。然而偏幽缠绵病榻多?年,靠药物续命,微小的伤口能让他?溃烂,轻微的高温也让他?混沌。他?想说,不要晃了,红色、蓝色、绿色、斑驳的一切颜色啊,不要在我眼前晃了。请安静下来?,一起入睡好不好?
斑斓色彩不答应他?,他?只好闭上眼,任错落的光团侵袭脑海。崇凌柏瞧见偏幽的脸微红,唇却?白了。他?将他?紧紧抱住,融入骨血里,想用自己的血染红他?的血,用自己的温度降低他?的温度。
“是我不好,我不该让小幽淋雨,是我不好。”崇凌柏脱了外衣,抱住偏幽,用被子裹作一团。这是第一次,偏幽的温度比他?高。他?有些惶惑、害怕、不知所措。面对外人?,铜皮铁骨,面对小幽,软作一团豆花,无需外力,自个儿就散了。
他?想起自己的年幼时?光。他?妈妈每日都在他?耳边念叨,他?才是傅家的大少爷,他?才是。她让他?去争,甚至让他?跑到傅夫人?面前去说去闹。妈妈告诉他?,你只需用一点点小手?段就可以得到荣华富贵,不必再?做个佣人?,被人?瞧不见也看不见。
崇凌柏不愿意,妈妈就打他?骂他?。她愤怒的言语最开始像刀枪,之后像针尖,终了,成了一团无力的气泡,崇凌柏习惯了。妈妈费劲了心思,什么也没?得到。卷走钱财跑路的那一晚,崇凌柏知道?。他?没?说,没?叫,没?闹,他?看着妈妈跑出了傅家大宅,携着金银珠宝,奔赴另一场梦寐以求的金玉满堂。
事?情败露后,有看不惯的仆人?用石头扔他?,骂他?。傅夫人?瞧见后,制止了。见到小幽之前,崇凌柏其实把他?当做了一种资本。傅老?爷爱屋及乌,需要有人?照顾他?。他?要是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可以继续照顾。
见到小幽之后,那些见不得光的隐晦心思不知怎的就散了。他?躺在那里,面容苍白,肌肤薄得近乎透明。那样一个漂亮的好孩子只能卧在床上,大千世界全?与他?无关。世界的宽窄在一个房间内,十几米宽,十几米长,几米高。那是小少爷拥有的一切,光、暗、人?影,都在一房之内。
对傅老?爷说要做个好哥哥时?,崇凌柏是真心的。
可是照顾着,照顾着,感情不知不觉就变了质。他?对小幽生了欲望。触碰到他?时?,不再?是关怀备至,而是心猿意马。抱他?到床上,想盖的不是被子,是欺身而上的自己。他?想把小幽压住,压在身下,压在自己的欲念里,反复舔舐。每一寸苍白的肤都要留下他?欲念的涎水,加之以齿痕,打下占有的恶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