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夺他?的自由,为他?的寸步难行狂欢。那间还算宽敞的房变得越发窄小,窗户成铁栏,摆件儿成锁链,在一个看似温馨的房间里,他?将他?温柔围困。
“哥哥,我的头好晕。颜色在脑子里乱转,我什么也看不清。”
崇凌柏亲吻偏幽的侧脸,亲吻他?的眼尾,又亲吻他?蹙着的长眉。
“不怕,不怕。”他?抱紧他?,说着不怕不怕,哥哥在呢。
“哥哥在呢。”
许是药物起了效果,偏幽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崇凌柏抱着他?的小幽,在昏黄的地下室彻夜未眠。
赵承业不愿就这么放弃,赵三循着蛛丝马迹找到了偏幽的真正所在地。那么多?的兵住在傅宅,藏匿一个大活人?,哪怕是在地下,也总会?露出痕迹。除了这些消息,还有些见不得光的禁忌也被赵三打听到了。
赵承业也觉得崇凌柏未免对他?这幼弟太过紧张,得知了这些隐晦的信息,一切才勉强串联了起来?。
破开门锁,他?一路往下走去。崇凌柏不在,也省了不必要的冲突。
偏幽正靠着床背看书,油墨的书页带着特有的气味,很轻。赵承业却?想象出了那种味道?。墨香缠住体香,活色生香。
他?用枪柄敲了敲门板,彰显自个儿的存在感。偏幽抬起头,瞧见是赵承业,放下书籍,问了句:“请问少帅有何事??”
赵少帅踏着他?的皮靴,走进这个与地上世界相比起来?黯淡许多?的地界,颇为贴心地问了句:“这几日可好?”
偏幽没?答,只说自己不方?便见客,还请少帅移步。
赵承业走近偏幽,直白地摆出条件让人?跟他?走。面对这荒唐的言语,偏幽也没?笑,只是颇为疲倦地揉了揉眉心,道?:“承蒙少帅厚爱,只是不必了,幽已不适合远行。”
“那适合做一只被囚禁的金丝雀吗?”赵承业为自己点了根烟,继续戏谑道?,“兄弟之间禁忌之恋,传出去想必会?闹出不小的笑话。”
烟火幽微,灯光朦胧,一整片黄调的光晕里,偏幽夺了赵承业手?中的烟,轻声道?:“还请少帅谅解,我闻不得这气味。”
烟在他?的指间像个天生被把玩的玩意儿,合该由他?来?揉捏、捻灭。
赵承业也不恼,坐在椅子上长腿伸展开来?,颇有种铺张浪费的华丽之感。
“留在这南省有什么意思,这片地界也太平不了多?久。北地都是我家的天下,随我去那,安安心心呆在家里,也不用你愁什么今天明日,保你一生无忧。幸事?一件,小少爷考虑一下如何?”
偏幽将捻灭的烟头放在床边矮柜上,拒绝了赵承业看似待遇丰厚的提议:“赵少帅看看我,像个能活到南省不太平时?候的人?么?”
赵承业仔细打量了下,一个漂亮虚弱的病秧子,瞧着确实是活不了太久的样子。可北地别的不多?,医院开了不少所,不试一下,叫人?怎么甘心?
他?换了种说法:“既然时?间不多?,更得好好享受。整日被锁在房间里,又有什么意思?在崇凌柏这儿,你会?被关住,在我那儿,我会?放你出去,好好看看这个千奇百怪、光怪陆离的世界。安安静静无生无息的死去有什么意思,死得绚烂一点多?姿一些难道?不是更让人?快乐?”
偏幽仍是拒绝,仿佛铁了心要死在这片狭窄之地,对外界没?有半点心思。赵承业啧了一声,道?:“难不成凌柏兄不是一厢情愿?我来?这儿反倒是棒打了鸳鸯?”
“少帅说笑了。”偏幽垂着眼眸没?看赵承业,声音很小,仿佛已经疲惫。
要碎了的美人?,苍白无血色。赵承业在犹豫。
他?又想到老?爹,当时?对傅夫人?一见钟情却?也没?强取豪夺。自个儿难不成还不如老?爹了?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白手?骨黑漆面,咚——咚——咚——
偏幽任他?敲着,不作评价。
赵承业想到那日所见的小花旦,虽不如眼前的人?自带醉梦糜颓,却?安全?得多?。陷进去了,也不过换双鞋的轻巧。这位却?不同。
北地大,国家广。时?局变幻得他?也琢磨不透,还得接老?爹的班呢,那么多?兄弟的命压下来?,哪能让他?儿女情长。带着这个病弱的男人?,不上心还好,上了心就是明晃晃的弱点。简直是在自个胸膛上放灯泡,生怕别人?看不清哪处最致命。
赵承业最后还是走了,踢着他?的大长腿走出了这个绮丽糜颓的梦境。只是走之前,他?卸了腰间的手?枪,搁在桌面上时?,他?本想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