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姑娘是做恶梦了吗,延之并未死。”
酷暑的天,热得连风也没有,宋止温润缱绻的嗓音如清风徐来,叫乐珂忽地心就安定了。
只是在听到他话里的死字时,漆黑的眸子又被新涌出来的泪水浸湿,水波徐徐,光影浮动。
“不是的,不是做梦。”
乐珂打着哭嗝不住摇头,在撇到案几上的宣纸时,立马扑了过去。
她迅速捡起笔,沾了刚研好的墨,在纸上刷刷刷的不停写着字。
既然口不能言,那写呢。
【宋止你能去边城】
在不字刚落笔时,宣纸上仅出现了一个黑点,就迅速被一股极为诡异的力量蒸发,纸上干干净净,仿若从未有过刚才那个黑点一样。
乐珂握笔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却仍旧不死心的又尝试了数十遍。
无一例外,不字连一撇都没办法在纸张上显示分毫,落在纸张上的笔,全都化作一股雾气消散。
乐珂盯着白纸上歪歪扭扭的宋止两个大字,彻底呆住。
她仿佛明白了,却又不想去面对。
原来她即便知道所有的剧情,却没有任何办法,但凡透露会改变剧情的关键字眼,都会被无名诡异的力量吞噬了去。
怎么会这样,那她穿来的意义是什么。
“乐姑娘,你还好吗?”
饶是见多识广的宋止也一时没能弄清眼前的情景,他看着眼前的少女发了疯似的想写出某些字眼,却全都在才落笔时,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一把抹了个干净。
如此古怪的事,他生平第一次见。
忽地,宋止突然想起乐珂刚冲上马车时讲的那番没头没尾的话,现在猜来,怕也是乐珂讲了什么不该说的词,也如同这白纸上的笔墨一般,被强行抹除了去。
她是要给我传达什么信息吗,又是什么人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能生生抹掉人还未说出口的话,还未落笔成型的字,灵异神怪吗。
宋止瞧着白纸上拼凑不拢的宋止二字,垂眉思索,指节陷入无意识的轻微敲击。
片刻,他忽地执起因乐珂松手散落在一旁的笔,在纸上寥寥描了两笔。
一个不字,跃于宣纸上。
宋止的字不像他的外表那样温润内敛,满是书卷气,一笔一划棱角分明,横平竖直间暗藏凌厉与傲骨,如万古长青的翠竹,又如雪山之巅的松柏。
乐珂满是颓丧地脸在看到这个不字时,又重新亮起神采,她睁大了眼,眼底含着小心翼翼地希冀。
“宋止,你是不是明白了我要说什么了?”
“嗯,乐姑娘是不是想让延之不要去,边城吗?”
乐珂眼神更亮了,拼命想要应声嗯,拼命想要点个头,却始终跟被束缚了一般,怎么也做不到。
她只得更加睁大了眼,明眸中,细碎的星光点点,好似什么都没说,又好似载着万语千言。
宋止顶顶望着乐珂的眼,瞧着她眼底的星辰大海,执笔的手蓦然紧了紧。
片刻,他的声音才再次在车厢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