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照,在古道上疾驰的队伍被匆忙跳下马车的乐珂一把拦截住。
来不及等车停稳,她拎起过长的古装裙裾瘸着脚一颠一颠的挪到宋止的马车前。
“宋止,我有话要和你说。”
也不等宋止应话,乐珂着急忙慌的掀开了他的车帘子,入目的是年轻男子看似单薄却清瘦有力的白皙臂膀及肩颈线。
乐珂愣了一秒,眼前突然就一黑,帘子被放了下来遮住她的视线。
“乐姑娘有何事要与延之说。”
过了几瞬,帘子再次被掀开,已换好伤药的宋止穿戴整齐的坐在马车内问道。
“我上车和你说。”
也来不及回顾刚才的光景,乐珂一咕噜毫不见外的爬上了宋止的马车,正襟危坐。
顿时,狭小的车厢内,她与宋止四目相对。
“宋止,你听我说,你千万要去边城,去那里会把你的。”
不、害惨。
乐珂所说的明明是让宋止千万不要去边城,会被害惨的,话到了舌尖脱口而出时。
某些字眼像是被莫名消了音一般,余留的字眼像是她在迫不及待催促着宋止快去边城,没头没尾。
“乐姑娘的意思,延之不太明白。”
“就是......”
乐珂急得又重复了一遍,却仍旧如同刚才的情况一模一样,某些关键的字眼通通被莫名消了音。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止她,让她不能将已知的剧情告诉宋止。难道她根本就没办法阻止宋止此番前去边城吗?难道宋止终究还是会走向原著中的结局吗?
她的穿书,并不是为改变宋止的悲惨结局而来,而是亲眼看着宋止是怎么受尽折辱后,又怎么亲眼死在她的眼前吗?
乐珂突然就慌神了,脑子里铺天盖地的全是眼前的人在漫天的寒风大雪中,孤寂凄凉的死去,破碎的尸身被积雪深埋,而身旁的人群却在为他的死去欢呼鼓舞。
欢喜到失望。
眼眶不由自主的泛红,泪水扑簌而下,顺着莹白的下巴一滴滴落入车厢内的软垫上,晕湿了一大片。
“呜,宋止,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啊,我好像救不了你了,我不想要你死的,我要怎么办才好,我该怎么做才能救你,我不要你死,你不可以死掉的,呜呜。”
乐珂哽咽出声,整个人语无伦次。
正打算执笔写密函的宋止被乐珂忽然如小兽一样的悲戚呜咽哭得愣住,他抬眼细细打量眼前的少女。
他实在不知她为何会突然拦住他的马车,也不知她为何在说了几句没头没尾的话后,忽然就哭得这样惨烈,仿若天塌了一般。
而且,仿佛她所哭的,好像是因为自己死去了。
“乐姑娘。”
乐珂抬起被泪水浸湿的眼睫,入目的是一方素净的帕子,和一只修长、指节分明的手掌。
她呆愣的接过帕子,仰头望向宋止,鼻尖微红,眼尾还挂着泫然欲滴的泪珠,整个人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宋止莫名就想起了他母亲所养的那只浑身白色长毛,琉璃似的眼里盛满了无辜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