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成激动得声调都变了,祁长廷愿意试一试真是万幸了!
他一面小心将药碗端过来,一面继续絮叨道:“白姑娘还说,您用这苇管吸着喝,直接将药送入喉咙,便不会那么苦了。”
祁长廷瞥了他一眼,摆手让他将吸管拿开。
他会怕苦?
药还是那一副药,又酸又苦,哪怕屏住呼吸,刻在记忆里的味道依旧难以忍受。
少年将手中荷包按在鼻尖,深深吸了几口,然后仰脖将棕黑的汤药囫囵吞下。
荷包里是新换的薄荷叶,白桥为了让他喝药,甚至直接将她养的那盆薄荷送到了他屋里。
他也终于得知了这种植物的名字。
薄荷。
这两个字的组合奇奇怪怪,记忆里也寻不到出处,却莫名觉得同那味道一般清爽,也同那女子一般透亮。
祁长廷胡思乱想着,碗里剩下最后一层药渣的时候,他手抖得几乎要端不住碗。
少年弓身靠在软榻上,一手攥着胃腑,侧头一下下地吞咽口中酸水。
不能吐。
可以的,你可以的!
噩梦般的记忆如同昏沉的夜色,伴着汤药味道疯狂冲击他的大脑。
但又有所不同。
清爽甘甜的气味始终萦绕在鼻端,一点点地深入每一寸感官。
黑夜里探出又长又尖的金色护甲,在这一刻,逐渐变成了女孩儿修长莹润的手指,轻轻在他颊上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