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针坏了,要是不在意,越往后越别扭,整朵牡丹就废了,连带着针线、布料都得白搭。

她再不敢绣了,妥帖收好,同她说悄悄话,“脆脆,你妹妹是不是有病?”

庆脆脆一头雾水,“怎么这样说?”

“还能因为什么。”胡燕来瘪瘪嘴,“你是她亲姐姐,有了这样好的亲事不高兴就算了,四处跟别人说你是个妾,没什么了不得的。”

越想越来气,胡燕来恨不得冲到正堂告状去,“她比咱们就小一岁,明年也是相看的时候,整日学村里的长舌头,嚼嚼嚼嚼个没完。”

庆翘翘的小气性子,她这个当姐姐的还不知道。

听好友义愤填膺,为自己打抱不平,庆脆脆展颜一笑,“由她去。我不在意。”

生死的鬼门关都走过,闲言碎语算得了什么。

比起这些,她更在意眼前人,“燕来,你娘现在还打你吗?”

胡燕来一顿,下意识抚在自己胳膊上,过一会儿摇摇头,“她倒是不打我,如今指着我绣帕子赚铜板过日子呢。”

胡燕来家就在她家隔壁。

是一个比自家还小的院子。

胡阿爹很早就没了,胡娘子成了寡妇,身边又没个男丁傍身,叫胡家人赶出原来的院子,最后求到里正面前,才将一座荒了许久的破落院子分给胡家母女。

一个寡居女人,手上没钱,还有一个半大的丫头要养活,也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就有生男人进那小院子。

风言风雨,哪有饿肚子难受?

日子就凑巴着过下去了,胡燕来小的时候没少挨打,便是长大了,偶尔胡娘子心不顺,也要抽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