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伐檀落下一子,声音萧肃:“临阵变节,昏招。”
魏伐檀等着他的解释。
江疑只是沉默。
许久才苦笑:“学生下不去手。”
于公于私,他都有一万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可眼下却什么都说不出了。
魏伐檀隐约起了怒火:“他分明将你做娈宠揉搓!你也甘心!”
江疑神色一变,嘴唇动了动,却只低声道:“与此事无干。”
“无干?”魏伐檀将子儿扔了,面色越发肃杀:“你从前便喜好胡闹,我不曾拦你,只因你们是打小的情谊,你懂分寸进退,先君又是个和软能容的脾气,纵然年少荒唐也无妨。”
“而如今……你怎么敢?萧元骐性情反复多疑,绝不可能任你专权,若有一日翻了脸,你连命都难保。”
“退一万步,就算是你同他昏了头了,闹到发须皆白的年纪,他的后嗣继位,将如何待你?你届时在朝中何以立足?你拿什么保全自己?”
“我早说过,你助顾清川光复旧朝,才是破局之道,可你偏生——”
话至尽头,魏伐檀只余冷笑。
“江疑,你背叛君主老师,就下了这样一局好棋?”
江疑垂眸道:“是学生之过。”
他心里什么都清楚,可偏就是走到这一步了,说什么都已是无用。
魏伐檀细细端详他半晌,终于颓然而冷漠道:
“我这把年纪,死生皆不由己,不过为子孙计。我本想着若此事成了,我一则对得起主君厚恩,二来也能保全你和清川。”
“江疑,或许你本就是背主的胚子,又或许你只是妇人之仁,我已看不透你了。”
江疑垂下头,声音干涩,一声一声道:“萧元骐虽多疑,却有几分赤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