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要说他还算个人——
众目睽睽之下,你就跟江疑在未尽的火堆旁,钻着一个被窝,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抱在人身上。
你脸皮都要让他给扒掉了。
江疑怕碰了你的伤口,一动也不敢动,见宁无决进来了,才将你唤醒。
“圣上负伤了,夜里还发了热。”他迎着众人的目光,倒是毫无回避之意,“叫太医过来看看。”
便有太医慌忙上前来。
你垂眸由着太医诊脉、疗伤,听着宁无决禀报昨日的战况,说昨夜大雨刺客寻你不到,被尽数拿下,茂王人马也不敌宁无决带来的支援,茂王本人以谋反罪名被收押。
江疑也在你身侧听着。
你问:“刺客是谁的人,查到了么?”
“臣正在查,”宁无决面具下的眼神,偷偷瞟了江疑一眼,稍微咳嗽了一声,“目前看来,与前朝太傅魏伐檀有关。”
“已遣人去缉拿了。”
魏伐檀。
是待江疑有知遇之恩、形同父母的老师,世代名门,前朝覆灭后本打算以身殉国,被江疑拦下后迁至茂地。
你看着江疑,那该死的疑心病便又来了,你想他昨日的柔情,没准儿也只是为了计划失败后、挽救他老师的性命做铺垫。
他的好里夹杂着太多摇摆不定,他的温柔又有太多反复无常。可你于他,也未尝不是如此。
你始终不愿待他好,却又无法待他坏。
他便俯身,含笑在你耳侧低语:“萧元骐,你我之间,不必感情用事。”
他昨夜片刻的闲谈和温柔,连带着那个拥抱,都只该是深夜的片刻梦境。利益和情感夹杂在一起,总是没有好下场的。
他坐这位置比你久,始终比你冷情,也比你清醒。
你笑了一声,也许笑话的是自己:“将丞相也一并缉拿,看押候审。”
宁无决愣了愣,没动。
倒是江疑自己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