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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实话,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谁要是阻止这些百姓收个一年的成果,口水都能喷死人。更何况景朝有例,兵不扰民, 非急不侵。虽然如今皇室不在,但景朝的威望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消散, 更何况这项条例就相当于是免战牌, 对双方都有利。

于将军这一边儿, 他们粮草不足不能再战。

于南方那些人,他们想要长久驻足, 就必须和当地百姓打好关系。

耸肩:“那你们刚才吵得那么欢快,还以为已经兵尽粮绝了呢。”

青衫文士不知为何对着孤露出了一个欢快的笑容, 只是那笑容却让孤觉得是说不上来的渗人,就好像自己的某一个大秘密被人发现,把柄被人抓在手中……

等下, 刚才孤的确在想一个目前只有孤一人知道的秘密!

应该,是错觉吧?

再想要仔细打量的时候,那青衫文士已经将自己的眼睛转移了,正与将军窃窃私语。帐中有些杂乱的音,加上他用手挡在了他的嘴边,孤看不见也听不见他说的什么,不过从将军的表情来看,是不错的事情。

当他重新挺直腰板坐好的时候,孤瞧见了将军对着他郑重的点了点头,如同达成了什么重大协议:“粮草的事情滞后,”将军这话一出,帐篷里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眼睛都认真的看着将军,等他的后续,“之前关于苏王的事情,我们再讨论一下。”

将军抬手指了指他身侧的坐垫:“你也一并来听一听吧。”

将军看似随意的一指,恰到好处的指在了他左侧空着的垫子上。

景朝以左为尊,哪怕后来孤闹着以右为尊,大多数人还是没能改过来。

将军的安排并没有引起谋士以及武将们的不满,实际上孤觉得他们不仅没有不满,还在用一种近乎灼热的眼光看着孤,恨不得下一秒就扑上来。孤自诩万人爱,可是对着这些一心为民的人,孤还是有点儿自知之明的。

“你同他们说了什么?”暗搓搓戳了戳将军的手背,“他们看着孤的眼神,活像是在看菩萨娘娘。”那炙热的眼光哦,当年登基为帝后,召先生回京,先生见到孤都没有他们那么夸张的热情与追捧。

孤的声音不小,不仅是将军,坐在下面的人也都听见了。孤看着他们尴尬的单手握拳放在唇边咳了咳,扭头抓着旁边的人就开始聊天:“孤不是很喜欢被人算计,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孤都可以满足你们的。”

“这事儿对你来说的确不是什么大事。”将军好笑的瞅了一拳他的手下,“不过为了让你安心还是提前给你说一声吧。”他抬手按住了孤的额头,然后揉乱了孤的发,“景朝的国库,在宫城烧毁之前就被转移了吧。”

“唔?这个说法很新奇啊!”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什么给了你们这样异想天开的想法?”坐在将军左侧的垫子上,觉得跪坐不是很舒服,就换成了盘膝而坐,“或许因为孤早就把国库败光了也说不定啊。”

孤看着那些武将的表情变得色彩斑斓,得意洋洋的笑出了声。将军的手下倒是很有意思,如今的生活,比起当年坐在王座之上只能看见清一色的头顶,可有趣多了。虽很不爽需要抬头去看,但当他们的表情无一遗漏的展现在了孤的面前时,一切都值得了。

不再是雾里看花,雪中探物,整个世界变得更加真实了。

“因为陛下不是那样的人呢,”青衫文士若是开口,就定然是救场的那个,“和殿下接触的这小半年,学生不才,倒是对陛下有了更直面的看法。”他面带微笑,打断了孤准备挖下的陷阱。

孤看着他可以算得上是柔和的笑容,抬了抬下吧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却不再解释了,转而回答了之前的问题:“景朝五百年的积蓄,哪怕是被火焚烧,也不应烧的干干净净,不见残骸。”他坐在那里微笑着,孤却看见了一个步步紧逼,走到孤面前逐一掀开底牌的人。

“除非有人在大火之前,将那些东西转移了。”

对此,孤只是撇了撇嘴:“没准是那些贪婪的宫女太监,临走之前将东西全部带走了呢。”

“陛下是真的不知,还是假的不知?”青衫文士轻轻侧头,微笑对孤,“皇宫之内近万尸骸,陛下是想说一个人都没有逃出去?”

……还以为没人会在意这些小事呢……

“撇去他们怎么死的不提,陛下莫不是真的以为学生会相信他们有胆子将龙椅换成刷金的吧?”

“你是有多闲,还把龙椅劈开仔细查看。”抽搐了一下嘴角,没想到这人连龙椅都不放过,“或许那龙椅本就是刷了一层金子呢。那些死掉的人,或许是没能逃掉,被大火活活烧死的,也说不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