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邦很不对劲。
他几乎在她刚刚梳洗好下楼时就回来了,手中没有曲谱,整个人神情近乎崩溃。欧罗拉的问询得不到回答,他在良久的喘息后,说的第一句话是带着哭腔的“给我一盆水”。
然后是疯狂地洗手,仿佛手上有什么深入骨髓的肮脏东西一般。当欧罗拉强制制止肖邦近乎自虐的行为时,那双天赐的手似乎早已失去生气。
少女被青年紧紧抱在怀里。他无措地在她身上寻求着温暖、信任和慰藉,只要在她身边,黑暗与污浊便会消失一般。
他说他要搬家——现在、立刻、马上就搬,他请求永远住在这里,礼节教条全部都是废纸。
肖邦受伤了。
尽管并不知道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究竟遭遇了什么。欧罗拉无条件地愿意接纳他的一切,她领着他回到肖邦专属的卧室,整理纷乱的情绪再好好谈话。只下楼取个早餐的功夫,敏感的波兰先生便锁好房门,拒绝再说一句话。
“弗朗索瓦,开门好不好?我们不需要说话,你让我坐在你旁边陪你就好……”
女声越发轻柔,但门内没有丝毫动静。
她叹着气,刚要继续说服他,佩蒂特唤她下楼,说李斯特来访。
早餐被欧罗拉轻放在门边,她望了望那扇紧锁的门,转身离开。
或许,肖邦的不对劲,李斯特能给她一个答案。有了答案,才能有带他脱离的方向。
……
迎面就是一个充满了匈牙利式直白热烈的拥抱。欧罗拉像是漏了拍子,瞬间和李斯特错开了思维节奏。
她听见他有些歇斯底里地重复着破碎神叨的小句子,还没等她仔细听清它们,李斯特就放开了她。
太阳神宛若遗失神格一般,太阳不再青睐于他。
金发失去光泽,面容满是疲惫,身上酒气冲天……世界要被毁灭了吗?怎么这两位天之骄子都出来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