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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邦惊恐地打开门,张惶地冲进去——

茶几上,高脚杯瘫倒在桌面,空荡的酒瓶散落在周围。房间里被伏特加的酒气、厚重的香水以及令人窒息的香烟的味道满满地填充着,肖邦屏住呼吸,冲到窗前猛地拉开窗帘开窗,大口地呼吸着活着的空气。

他调整好呼吸,额间的青筋已经在他的发间隐约可见。沉重地踱步到沙发跟前,狼藉的茶几几乎要令他再次窒息——伏特加的味道,就是从桌上那滩干涸的被打翻的水痕里散发出来的。

肖邦忍住胸中的失声尖叫,跌坐在沙发上。颤抖的手指在沙发上的无措地摩挲。指尖不经意间划过什么,指腹传来的触感竟让他惊恐地跳起。

这条备受他喜欢的白丝绸沙发罩布,像是沾染了最为肮脏的的东西一般,只恨没有火当场将它烧成灰烬。肖邦压下那股作恶的呕吐欲,疯狂地后退逃离沙发。被琴凳一绊,他失足跌靠在钢琴上,手肘和背猛地压下一大片黑白键,发出刺耳的轰响。

……

“咦,弗里德?这个点你怎么回来?”听到声响的李斯特睁着惺忪的眼,打着哈欠下楼,看到那头标志性的棕发后,他干脆趴在栏杆上,有气无力地问着话。

“你做了什么……”肖邦失神地望向快软成一滩烂泥的友人,呢喃声近乎极弱。

“啊,弗里德,我有件事要跟你——”

“弗朗茨·李斯特,你到底在我家做了些什么!”

波兰人丢弃他最为温顺儒雅的外衣,愤怒的咆哮化作炮弹精准地投掷在匈牙利人身边。爆炸声几乎将李斯特的神志轰碎,他扶着扶手支起身来,眼皮终于不再依恋着合起。

肖邦的蓝眼睛里满是赤红,他像一只暴怒的狮子,竖起的鬃毛每一根都是尖锐的刺。

睡意瞬间消散,李斯特张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敌视的眼,燃着火焰的食指指向铺着凌乱白绸布的沙发,旁边是狼藉的茶几……这个聪慧的青年瞬间就明白了那个女人,终究借着他的局在他维护的好友面前,给他挖了一道永不见底的深渊。

“弗朗索瓦,早餐准备好了,你要和我一起吃吗?”

欧罗拉敲着肖邦的房门,耳朵轻贴在门板上。她犹豫片刻,转动门把,发现门从里面锁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