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将起还没放下,便听脚步声匆匆而来,守在门口的小厮脸色潮红得跑进来,气都没喘匀道:“公主殿下,陛下、陛下传口谕请您进宫。”
该来的总归要来,燕穆清无比冷静,搭着管家的胳膊站起来,理了理身上淡紫色衣裙,这曾是他最喜欢的颜色,自他死后,燕穆清不肯再碰任何与紫色有关的东西,直到淳于璞失踪,她想通似的重新捡起来穿。
燕穆清皮肤白,即便如今年华不复,也自有风韵。
“你不必随我进宫,倘若傍晚本宫未能回来,你便将书房里的那封信给淳于免墨送去。”
管家大惊:“公主,这——”
“你还不听本宫的话了?”燕穆清呵斥道。
管家低头,颤声里含着些许不舍:“没
有,老奴听命。”
燕穆清满意点头,如她所说,傍晚回不来,那铁定是燕云殊不放人,将她扣在宫里,以此瓦解掉她多年积累起来的人脉。当时燕云殊还在永乐,她收到消息,说姜衔玉没能成功杀掉人,她就意识到麻烦人不是宁逾白,而是燕云殊。
为赶尽杀绝,她派出多年心腹杀手阿十,结果人在灵州也失手被捕,下落全无。
也正是那时候,燕穆清意识到她该动手夺取皇位,好歹也要在燕云殊回来前,有个能与之谈判的筹码。
可惜她动作再快,也没能快过燕云殊,怪也怪她叮嘱不到位,让淳于璞没太放在心上,一心想往永乐去。
若是淳于璞肯听话待在潮州,成大事的可能会更大。
燕穆清淡然接过小厮递过来的帷帽戴上,遮住那张曾几何时也风华绝代的容颜,也遮住她眼中的决绝。
到底是老了,没能斗过年轻人。
不过…她看向永乐在的方向,燕云殊想让宁逾白轻易收复南川,想法太过乐观。
南川局势远比他们所想的要复杂太多,到底谁能成为最后的王,就要看上天更垂怜谁了。
她昂首挺胸地往外走去,无论何时,气势永远不能输。
燕穆清走到公主府外,抬头看眼在艳阳高照之下的湛蓝天空,真是海阔天空啊。
站在思蕴殿外的燕云殊也在看天空,他没有那么多的感慨。
送走房经赋,他就到殿外,等着燕穆清过来。
他能与燕穆清谈的东西太多,本不用操之过急,想到远在千里的宁逾白,他又觉得急一急也无妨。
人总得知道自己在追求些什么。
锦明自他烧掉遗诏后便显得沉默很多,整个人死气沉沉,像失去灵魂。
燕云殊没有刻意找话说,想必锦明也和房经赋一样,无法理解他这么做的原因。
此事若是传出去,想来大部分人都无法理解,他没有硬要解释的意思。
在燕云殊等人来的过程中还发生件趣事,他提前让荷梵放好的东西终于被人发现取走了。
他挥退前来禀告的荷梵,心情很好道:“真拿走了,那…影卫跟上去了吗?”
荷梵点头:“跟了,那东西在她手里转一圈被送走,目前在汪士奇府中。”
燕云殊好笑,燕穆清有那么多得力助手不选,偏偏选中汪士奇,是昏头还是想借汪士奇迷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