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往事.

思蕴殿里发生的事,外人无从知晓。

户部被猛然砸到头顶的重担砸得人仰马翻,随处可见忙碌身影。

户部尚书额头满是汗,对早朝时候燕云殊所提出的要求感到焦心,时间太短,户部能力有限,又怕做不出来会被重罚,只好硬着头皮做。

正当户部尚书忙得晕头转向时,外面来人通报说是刑部侍郎汪士奇汪大人来了。

户部尚书摸摸发白的胡子,平素里他与汪士奇最多点头之交,这人怎么会突然找上门来?

户部尚书心存犹疑,还是让汪士奇进来了。

端从汪士奇步履匆忙,神色肃然来看,对方这会儿来有事要说。

果不其然,汪士奇见他第一句话便是:“杨尚书,下官替长公主殿下来下请帖。”

长公主府。

燕穆清好些日子没睡好了,打从和淳于璞失去联络,她总是梦见儿子浑身是血,死状凄惨,因此夜不能寐。

燕穆清不是不知道淳于璞在谁手里,也曾想过法子将人救出来,奈何燕云殊万般防备,根本不给她机会。

越是救不出人,她越发焦躁,救不出儿子所得来的彷徨。

淳于璞被她视若珍宝,朝中谁人不知?这会儿找不到儿子的燕穆清却突然后悔起来,当初不该表现的如此明显,让燕云殊知道该如何拿捏她。

也将自己置身于不能再轻易动作的范畴里,说来也是奇怪,起初燕云殊登基,对淳于璞,对她都是十分信任。包括早先被她放在燕云殊身旁成妃的寒露,也都是百般得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知从何时开始,燕云殊变了。

将寒露打入承欢殿囚禁起来,哪怕人死了,也只是草草了事,没对外宣布,也不曾册封,仿佛死的是再寻常不过的侍女。对他们母子也不再如从前那般亲近,即便是有事相求,也不像是真心。

燕穆清将燕云殊登基至今的事悉数回忆,恍然意识到,从寒露不被信任,药丸被处死,燕云殊就逐渐脱离掌控,是她对淳于璞过分放心,以为他能搞定燕云殊,没想到一步错步步错。

燕穆清头疼得揉揉太阳穴,如今睡不好,身体各方面都很疲惫,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淳于璞

还在等着她。

她必须在燕云殊打算在淳于璞身上做手脚前,将人弄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静谧室内,旁边的管家从始至终没出过声,小心翼翼得看着她。

“淳于免墨回来了?”燕穆清睁开眼睛,眼神里全是冷意。

管家回答:“是,昨日刚回到淳于府,还未曾出来过。”

燕穆清皱眉:“他回来不可能那么安静,肯定是憋什么坏水,派人盯紧他,别让他坏了本宫的事。”

管家好声好气:“是,淳于府那边递信过来,说想请公主过府,商讨下公子的终身大事。”

燕穆清本就因找不到淳于璞心烦意乱,一听说淳于府那边还想插手儿子的婚事,更加厌烦,黑着脸道:“推了,就说此事本宫自有主张,无需他们过问。这些年来本宫说得够清楚,淳于璞无需他们过问,以后也请他们莫要过问孩子的事。怎么,如今年迈,还想要儿孙满堂,享受天伦之乐?太可笑。”

管家低头,不敢说话,看出她心情极差。

发泄完一通,燕穆清情绪稍缓:“以后淳于府那边关于公子婚事的事一律推了。”

管家应了。心里有点苦,这公子还没找到呢,该去何处找?

如若燕云殊有心将人藏起来,偌大的盛歌城,多得是能藏人之处,他们也不好大张旗鼓的去寻。恐怕只能由燕穆清出面和燕云殊谈谈,只是燕穆清要做的事一谈准要完蛋。

管家担心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