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前尘.

没点儿数还敢把先皇留给你最好用的东西给烧了?

房经赋觉得自己先前以为小皇帝成长了绝壁是没睡醒出现的错觉,这没白的头发瞬间刷刷白了几根,又去看眼被炭火烫到极致自燃的遗诏,得,此时想要这东西也没了。

锦缎碰火燃烧奇快,眨眼功夫,墨迹沾染,被印有红泥的明黄东西消失在眼前,徒留下鼻息不大好闻的刺鼻味道,及裹在炭火上面的灰烬。

锦明这时才回过神,低声:“陛下,

要将炭炉扯下去吗?”

“不用。”燕云殊道,“开窗通风。”

他要亲眼看着这堆炭烧完,放到外面保不齐会让有心之人有可趁之机。

解决一桩心头大事,燕云殊变得平易近人起来:“房首辅,说说你对长公主这些时日来的做派看法。”

房经赋惊觉这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解决宁逾白的事,这又想找燕穆清的麻烦。

他知道燕云殊很清楚盛歌发生的事,这么问,是想探探他的意思。

房经赋从未觉得当官如此艰难过:“陛下心里早有决断,何苦还要为难老臣?”

燕云殊轻笑:“并非朕为难首辅,是朕真的很好奇她这么做的缘由。前些日子,朕让荷梵翻遍藏书阁,又翻过礼部,发现件趣事。首辅可知这趣事是什么?”

房经赋:……

还学会卖关子了。

“老臣不知。”房经赋回答,也是真的不知道。

燕云殊走到刚安置好的案几前,弯腰在上面的书籍里面翻翻找找,眉梢轻挑,是找到想要的东西,这才脚步轻快回到房经赋面前,像是颇有分享之心的将薄薄一页纸递到房经赋面前:“是这个,首辅不知,那应当也会与朕看见时同样震惊。”

房经赋确实震惊,但不是看见内容的那种,而是惊于他是如何找到的。

房经赋短暂丧失说话本能,若不是常年有坚持锻炼,身子骨健朗,这会儿该两腿一蹬,往地上躺着,等林阆来救命。

“如此来看,朕这皇家亏欠的不单是宁逾白,也很对不起淳于家啊。”燕云殊俯身,将那页纸放进房经赋手里,漫不经意道,“朕真的挺好奇长公主看见这东西的反应,她怕是做梦都想不到朕会知道她的秘密。”

房经赋喉咙微动,好似吃鱼时被不长眼的鱼刺卡住,疼痛难忍,说不出话来。

燕云殊并未就此停下,自言自语道:“朕也是看了这些东西才知道她为何与姑父多年不睦,长居长公主府,连淳于府一次都没去过,又为何亲自将淳于璞养在膝下,不让他与姑父常见面。说来可笑,朕与淳于璞谈及家人时,他说最喜欢的便是父亲,这若是让他知晓真相,又该如何自立?”

房经赋喉咙里的鱼刺不见了,因太想说

话,语气有些急:“陛下,不可。”

燕云殊眉眼带笑,笑容偏冷:“哦?”

“此事一旦宣扬出去,那是皇室丑闻。”房经赋低声,“这要让天下百姓如何看陛下,又如何看皇室?”

燕云殊不在意,因为他父皇留下的那道遗诏宣扬于世也是丑闻。

只是,他舍不得让宁逾白再遭伤害,这道遗诏的存在将久存于心,他道:“朕可以不揭露,还请首辅也答应朕一件事。”

房经赋:“老臣听命。”

“今日殿内发生的事不会再有人知晓,望首辅答应朕。”燕云殊双手作辑,态度异常诚恳。

天子一礼,哪是寻常人能受得的?

房经赋连忙搭住他的手:“老臣答应就是,陛下用不着行这等大礼。”

燕云殊抬头冲他一笑:“值得。”

房经赋尚且在品尝这个词里深藏着的意思,又听燕云殊声轻冷淡,透着无情味道:“虽然朕不会让百姓知晓这桩丑闻,但朕会以此事与长公主好生谈谈。她这些日子以来的小动作烦不胜烦,但凡朕身边少个人,尸骨已寒。朕不可能放任她逍遥自在。”

房经赋一听,不好再说情。

作者有话要说:燕云殊:离开宁逾白,我就是霸道威武的皇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