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没多远的宁逾白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在宁逾白走后,燕云殊团吧团吧又睡了会,不确定宁逾白多久会回来,他睡得并不踏实,梦里面刀光剑影,混乱一片。
恍然转变,他梦见初见宁逾白的画面。
他做太子的时候,性子很是跳脱,房经赋管不住他,因此他常常在房经赋来东宫授课的时候,偷偷溜出去。
盛歌老百姓少见他,却认得他那张脸,没办法,长得太好看,容易让人过目不忘。
瞧
见他出门,都是心照不宣的帮忙打掩护,想让小太子在外面多玩玩。
那时春闱刚过不久,城里多得是考生。
燕云殊对那些个考生不在意,他听闻今日在梅岭河畔将有一场诗词大会,才华绝艳的宁逾白也会来。那年正是宁逾白春闱时。
在春闱前,他就听房经赋絮絮叨叨说起过这位家财万贯,胸有沟壑的大少爷,说是满腹经纶,还懂得人情世故,是个难得的好苗子。
燕云殊少有听见房经赋这么夸奖一个人,心里起了好奇心,这才带着随从出来看人。
梅岭河畔附近的茶楼一座难求,水上游船也不能是轻易租用。
当时燕云殊没法子,就带着随从躲在水边梅林里往凉亭上面看。
这片梅林旁边还有条小道,供人来往游玩赏花。
燕云殊等了许久都见到宁逾白,还以为人不过来了,毕竟诗词大会进行到大半,真正的主角不见人影,这就有点意味阑珊。
就在燕云殊以为是有人打着宁逾白的旗号哄骗人时,旁边的小道突然传来一阵轻微脚步声,那人走路很稳,走路间衣裳摩擦的悉索声勾得燕云殊好奇的看过去。
一袭白衣加身,黑色披风在外,手执一柄油纸伞,不紧不慢走过来,那伞往下压,正遮住来人的脸。
光看那肩宽腿长的,身材倒是出众。
燕云殊看入神了,不曾注意到执伞之人的手微微捏紧,少顷,伞往上抬了抬,露出伞下那张足以让人一见倾心的俊美脸庞来。
那人轻轻往他这边瞥过来,惊得燕云殊回过神就想往后跑,当即被一个眼神定在原地。
他想,这人还挺好看,就是眼神太强,充满了侵略的味道。
也正是这一眼,让燕云殊记住宁逾白这个人。
再后来,宁逾白殿试得状元,及后面的再相见,都顺理成章。
两人谁也没有将先前见过面的事放在明面上来说。
曾经初见的画面被翻出来,尚未美妙多久,又转到他上辈子登基之后,受人挑拨对宁逾白做下的错事,再到他一怒之下将人调去边疆,被推下水淹死的事。许多许多的事情在梦境里轮番上演,最终还是回到先前激荡的吻。
这个吻好似又重来了一遍,让燕云殊倏然惊醒
,满额头的汗。
他怔怔的想,其实他对宁逾白想歪的那些心思,并非听信别人谗言所顺应遐想出来的。
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他上辈子想做又不敢的。
这辈子倒是放开胆子去做了,结果不尽人意。
但…他的视线落在左手手腕上,那上面有方才同宁逾白亲热时被亵衣不小心勒出来的红痕,艳得惊人。
如若再回到重生的那刻,他大抵还会选择自作多情。
谁知道这一自作多情会不会将梦想变现实呢。
燕云殊睡不着了,身上黏糊糊的,宁逾白带回来的果子很管用,这会儿他感觉舒服多了,就是身上太不舒服,向来喜洁的燕云殊想找个地方洗个澡,哪怕简单的擦拭也行。
想到这,他扶着墙壁站起来,走两步感觉还成,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捱。
后背上面的伤也没那么疼了,宁逾白真的很厉害。
燕云殊慢腾腾的往洞口走,心里想着也不知道宁逾白在哪,该不会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到天黑再来?
想不到向来勇往直前的摄政王也有这么鸵鸟的一面,燕云殊想笑,丝毫不记得这是他乱想的。
因此在看见洞口不远处靠树沉思的宁逾白时,他有片刻慌乱。
宁逾白看见他出来,立刻站直身体,想往前又不敢,只能僵在原地。
燕云殊深呼吸几口气,调整好心态上前。
风雨停了,地面泥泞,好在有草皮作伴,走路不算太费事,林间味道清新,有着雨后滋润万物的气息,那些鸟儿也从躲避地方飞过来,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就在这万物皆和谐里,燕云殊走到宁逾白面前,踌躇开口:“你没事吧?”
宁逾白等半天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来,不由得一愣:“还好,你感觉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