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逾白不露声色接过,檀香木做画轴,轴内有家族图纹,是朵含苞待放得蔷薇花,这是骠骑大将军沈万秋的女儿。
“长公主殿下为陛下尽心尽力,不愧是亲姑姑。”宁逾白着重强调后面一句话。
淳于璞像没听出他的嘲讽,笑得真心实意:“王爷千万别这么说,让旁人听去还不知要怎么想呢。母亲身为早年成家离宫之人,着实不该再干涉宫内琐事。这不是陛下竭力相求,母亲推脱不掉。说起母亲对陛下的疼爱,有时就连臣也不免嫉妒于陛下。”
这是含沙射影说他一个外臣偏偏做了摄政王,还强硬扶持燕云殊到今,没有任何退让的意思。
淳于璞这番话不轻不重戳在宁逾白心里一根刺上。
“本王对淳于大人的细碎家事不感兴趣,还有要事,先行一步。”
淳于璞拱手行礼让于一旁,见宁逾白走远,轻勾唇角,这是真不高兴了呢。
不知这一手挑拨离间有没有起到该有的效果呢?
淳于璞收起低垂姿态,慢悠悠往外走。
藏书阁。
锦明见到拿着画卷过来的宁逾白有短暂惊讶,几息前他刚在淳于璞那儿见过一个一模一样的。难道说宁逾白来也是为立后一事?
锦明私以为燕云殊可以立后,不过这人选就要千挑万选。最好能同时选出四妃,平衡前朝,谁也不宠着也不冷着,努力做个端水大师。
不知宁逾白前来举荐得是哪家姑娘。
锦明在脑海飞快搜刮一圈,想不出与宁逾白交好的世家。这时锦明陡然发现自打宁逾白做了摄政王,似乎从未表明亲近过谁,一直以燕云殊为重。
思索间,宁逾白已到面前,锦明从容不迫作辑:“老奴见过王爷。”
宁逾白回礼,这是种对曾在先皇身边服侍过人的尊重:“陛下还要多久才出来?”
锦明看眼藏书阁褐色大门:“这陛下没说,只说别让旁人打扰。”
宁逾白沉默片刻,还是问道:“本王能进去吗?”
锦明脸上露出为难神色。
宁逾白见状便说:“本王知道了,那等陛下出来后还请公公禀告一声,说本王有急事求见。”
一听是急事,锦明让步了:“为避免
耽误王爷要事,老奴这就去请示,还请王爷稍等片刻。”
宁逾白颔首。
锦明肯为宁逾白请示的原因很简单,燕云殊对他很热情,行为举止皆不避嫌,应是很信任,想来听见他有事会很快传召。一般来说,宁逾白来见燕云殊,那都是与国有关的大事。
劝退谁也不能让宁逾白回去。
锦明在这方面看的很透彻,一方面想要燕云殊能早些游刃有余地处理朝纲,一方面又希望宁逾白能多帮衬,这其中心思复杂到不好明说。
锦明来到藏书阁大门前,抬手轻敲,像是怕惊到里面认真研读的小皇帝,声音很轻柔:“陛下,摄政王来了,说有急事。”
锦明等了好一会儿,没听见里面有动静,不知燕云殊听没听见。
可按照他对燕云殊的了解,若是听见话音,肯定是要说两句的。
那这是……?
锦明拿不准里面什么情况,也不敢贸然进去,转身去寻宁逾白。
“王爷,陛下没回声,许是看书看入神了。王爷大可亲自进去寻他。”
宁逾白没往更深地方想,便答应了。
待进到藏书阁,门在身后关上,里面的静谧瞬间包裹满周身,鼻息间有着书墨香,阳光从窗棂遮不住得缝隙里调皮地钻进来,在各处角落留下淘气脚印。
宁逾白踩着这些光亮一步步往里面去寻燕云殊。
楼内很安静,收藏的书多数都是绝版,很早以前宁逾白也很喜欢在这里泡着,一待就是一整天。
曾经这里是他最熟悉也最喜欢来的地方,如今身份转变,他有许久不来了。
漫无目的找了大半房间,也没发现燕云殊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