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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先生,是县中何等令人崇敬之人,此人竟……竟……

有人低声议论:“这般无礼,到时弹劾……”

欧阳志这时道:“我奉皇命而来,吾师方继藩,忝为驸马都尉,我乃弘治十二年进士登科,为状元,以翰林侍学学士,至此治定兴县,你区区一个草民,竟敢左右官府治理,沈师竟,你好大的狗胆,当初,户部司吏勾了民户,将民户隐去时,你乃乡中耆老,会不知吗?你当初,为何不对这该死的恶吏说算了?想当初,杨飞杀人,却与官衙勾结,使其一直逍遥法外,你怎么不说一句,算了,看在受害的百姓可怜,将其拿捕归案?当初,这些该死的恶吏受市井泼皮买通,与之勾结,栽赃陷害孤儿寡母时,你为何不对那些恶吏说得饶人处且饶人!”

沈老先生脸煞白了。

这是……这是诛心哪。

他后退几步,手指着欧阳志:“你……你……”

“想要修书给自己的知府儿子,亦或者,想要暗中运作,请人弹劾本官?”欧阳志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比较长,却随即,轻描淡写的道:“悉听尊便。”

“……”

欧阳志却已站起,目中凛然:“从这一刻起,本县所有的人口,都需从新清查,所有的土地,都需重新丈量,三年内,所有的积案,会同旧案,统统重新过审,所有佐官,差役,敢有与人勾结者,有徇私枉法者,有敷衍其事者!统统杖毙,来啊,那两个司吏如何了?”

战战兢兢的差役,将两个司吏拖了进来,二人已是皮开肉绽,显已气绝。

许多士绅,要吓的昏厥过去。

没见过这么狠的啊。

坐在一旁的县丞、主簿、教谕等佐官,个个两腿颤颤,牙关咯咯作响。

所有差役,俱都低垂着头,只看着自己的靴尖,不敢呼吸。

他们不敢去看尸首,却有不少人偷偷看欧阳志。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