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拧着眉头神态却十分安静,对身边人说话时又隐隐带着居高位者的散漫,好像随手拨弄一盘散棋,最终轻松胜券在握。
“纪先生!纪先生您的两杯咖啡好了!”打包小哥擦干净杯子,对着潦草速写高声念出对顾客的尊称。
那位纪先生始终没有应答,咖啡杯孤零零搁在吧台上,等候窗下魂飞天外的原主。
纪哆快把小票揉搓烂了,目光死死盯着那个比周围人高出半个头的英俊青年。
陈姜生走近路边停的一辆商务林肯,带白色手套的司机已经弯腰恭敬地打开车门,他又想起什么,对身侧的白西装耳语几句,亲切地拍拍他的肩,才钻进后车厢,在一众人等注视中开走。
白西装转过身来,嘴角含笑,不是那个可靠和助人为乐的贺学长又是谁。
“真骚包。”直到人都散尽,纪哆缓缓坐正,也不知道骂的是谁。
几乎有一瞬间,纪哆怀疑自己眼力,或许只是素昧平生模样相似的陌生人,他手指无力地拨通电话,那边很快接通。
陈姜生总是很快接电话,这就给纪哆一种他总是无所事事浑浑噩噩度日子的错觉。
“哆哥?”
“嗯。”纪哆嗓子很干,盯着橱窗上一点干枯的水渍,“我想喝咖啡,你有空吗,一起喝杯咖啡吧。”
陈姜生的声音一如既往,诱惑着纪哆这只小猫:“可我有事,今天可能都走不开,晚上也要很晚才能回去。哆哥你现在在哪?怎么那么吵?”
纪哆不蠢不笨,他天生为善,自有精明,他只是不习惯没事琢磨一个人,把他剖心剖肺剥皮拆骨地瞧瞧,或者每句话都拆成横竖撇捺揪出非正常部分。但他骨子里存在刚毅轻狂的成分,遇强则强,敢于击石。
他失望地叹气:“那我都快到了,怎么办呀。”
“那我叫学长来陪你吧,他应该有空。”
叫什么学长啊,你一个小保安哪里来的面子一次次指使贺远寒干这做那,天上掉下来的吗!想通了这两个人沆瀣一气,纪哆狠狠舔着虎牙,“不用了,我掉头回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