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头,嘴里嘶了几声,呼出几口白色的气雾,以非常顺其自然的姿势将右手插进衣兜里,一下子覆上温鹤静静窝在里面的手背。温鹤的手已经捂暖了,被他冰寒的手掌一碰,温鹤的手指动了动,但没有缩回去。
两人都不说话,邢文博一点一点地,默默地,抓得越来越紧,两人的手在狭窄的衣兜里耳鬓厮磨,邢文博的五指缓慢却坚定地嵌入温鹤的指缝中,让冰与火渐渐交融。
不需要说话。这就是试探,这就是回应。这就是问题,这就是答案。
雨越下越大。
离别总在下雨天,可今夜,邢文博不想离别。
“雨越来越大了,”邢文博涩着喉咙开口,“离你家还有点远,要不……先去我家?”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随后,温鹤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嗯。”
两人到家时,邢文博的爸妈都睡了,看雨势,这一整夜目测都不会停了。
邢文博拉着温鹤蹑手蹑脚地溜进房间,给他找毛巾和干净的睡衣,让他先去洗澡。待邢文博也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出来,温鹤已在他床上的被窝里安安静静地窝着了。
夜半时分,窗外寒风冷雨,屋子里的空气也透着凉气,唯独被窝里暖烘烘地,酥得人骨头都软了。
不然怎么说被窝是青春的坟墓呢?
可人生的意义恰在于向死而生,看那么多人上赶着携手奔进爱情的坟墓就知道了。
邢文博匆匆擦了头发,胡乱吹了吹,顶着一头横七竖八的鸟窝抖着身子钻进被窝里。
温鹤上床前他特意问了问,要不要再翻一床被子给温鹤,反正这种吃人的天气,他们谁都不可能去睡沙发受那个无谓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