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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里莹然有泪,却迟迟不肯落下,再瞪视孔生时,眼里便只有嗜血杀意。

孔生被那目光一蜇,也不知怎么取下了嘴里的汗巾,瑟缩道:“恶妇!”

松娘新婚之夜便推脱不肯洞房,他因为才知道他们的狐狸身份,心里一团乱麻,也不曾强求。如今想来,她是一心只有那个低贱的奴才,要为他守身如玉!

也不知这对奸夫是不是定下了什么毒计,想要暗害于他。幸而天理昭彰,降下天雷劈死了贱奴,这婆娘却癫疯了,要让他来陪葬。

松娘眉峰一动,也不捂他的嘴,只把匕首抽出来,露出雪亮的刀锋。

孔生惊骇挣扎,但四肢被束缚住,扭动起来便如一条恶心的蛆虫。他仓皇躲避,却怎么也逃不出松娘的掌控,只一息间便被剥开胸前衣衫,露出光裸的胸膛。

那疥疮被娇娜割下,伤口也靠她的内丹愈合,可是疤痕却不会轻易消失。

纤纤素手温柔抚摸着那圆饼似的伤疤,红唇勾起无边的冷意。这东西可生生恶心了她一辈子,如同娇娜本人一般。

“我说帮你消去,你还舍不得呢,夫君。”

松娘的眼神迷离如雾,嘴里吐气如兰,即使孔生已认定她和秦素问有奸,也止不住地怦然心动。

“松娘,你放开我。小秦已经死了,我可以对你们的往事既往不咎,只要你好好和我过日子,我一定会……”

松娘攥着他的下巴,嗤笑一声。

“好好过日子?这话我上辈子已经听腻了。”

孔生一怔,见她目光中有追忆之色,不由茫然,“什么上辈子?”

天际阵阵炸雷声,遮盖住了世上所有的声音,可偏偏松娘细声细语的呢喃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就是我为你伺候高堂、艰难产子的上辈子,也是你与娇娜纠缠不休、负心薄幸的上辈子呀,我的夫君、孔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