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份原本压根不属于他的温柔与依恋,林寂霎时间牙紧咬得发酸。
仇恨与惊怒交杂在一处,翻滚搅动,难以平息。
眼底如烙铁烧红一片。
乌云闭月,屋内阴诡一片。刚刚熄灭的烛火又被火折子打起,林寂端着火走到塌边,准备再从余洛口中撬出更多魏家人的事情,声音放缓,越是危险语气越是温柔,“阿洛,七年前你和你祖母在哪儿,那时候怎么忽然要去那里呢。”
没有得到回答。
对于他的询问,余洛向来都毫无防备,有问必答。
林寂端着烛火靠近。
却发觉就在这片刻里——
余洛已经沉沉地睡过去了。
像是累极了,睡得非常安稳。
手搭在鼻子前,眼睛有些发肿。双膝都微曲着将被子蹬开一些,里衣和长裤都只是松松垮垮地穿着,被褥没盖住的地方,宽大的衣角皱然堆叠,露出一小截细嫩的腰身。
瘦薄,却并不过分纤细。身后的腰窝深凹,露出迷人的弧度。
到了髋骨处,下一截没入松垮的里裤里,引得人喉头发紧。
林寂又喊了他两声,也没叫动。
竟是如此嗜睡。
嗤地一声。
他的瞳眸,像是烙铁没入冰水。
他的脖子上,自己刚刚啃噬过的红痕越发明显。
手中烛火再灭。
林寂将身形单薄的余洛抱住,将衣服整理好,再塞回了厚厚的被褥里。
次日清晨时,林寂便以自己要采买些东西为由,带着余洛这个月刚下来的私房钱大大方方地出门了。
到了酒楼里,屏退左右,进了一处暗房里。
“余泽刚被贬斥还没两个月呢,内阁已经是那荀老头的一言堂了。你瞧瞧,魏闻绪的立储圣旨拦都拦不住——”宋遮按捺不住絮叨这件大事,却感觉林寂今日过分沉默,像是有些心不在焉似的,打了个响指,“怎么回事,难道是贺家有变?”
林寂顺着宋遮的话往下说。
“立储便立储。魏恭恂也是没法子了,亲儿子找不到,旁系的,又根本没几个能入眼。魏闻绪已经算是勉强能立的了。”
“璋州那边因饥荒自半个月前闹起来了,我看啊,荀家老头想要把这次镇压的事情交给魏闻绪——你说这算哪门子军功,尽是打压那些揭竿而起的穷苦可怜人。魏闻绪此人行事和他那舅舅是一模一样,惯会投机取巧……”
宋遮又开始絮絮叨叨,可总觉得林寂端着酒杯,并不像是在听自己说话。
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怎么回事。莫非,你昨天成婚成得不太顺利?”大局上倒是一步一步都在算计之中,根本没什么值得林寂忧虑的,宋遮换了个角度问,果真看到那人目光往这头扫来。
诶,还真是。
“那余家小世子冒冒失失又没心眼,那还能搞出多大事儿来——你就别自寻烦恼了,我说过了,等一个月后你入了内阁,西边战事一起,区区一个余家而已,你还担心他不听话……”
“魏闻珺找到了吗。”
林寂陡然打断他,宋遮手中杯子险些有些握不住,似是不懂他怎么忽然问起了这位流落民间的陛下亲子,“啊?”
“不是说了,魏闻珺可能会去泉玉茶馆查探消息。”
林寂问,“还没揪出人来吗。”
宋遮挠了挠额头,坦坦荡荡,“哪那么快。”
“那再盯着余府。”
“啊?”宋遮再次懵了,“这又是什么道理。”
“魏闻珺如果入京,可能也会去余府。”林寂语气里没什么情绪起伏,可宋遮太了解他了,越是这样,越像是事情不顺憋着火。
他是个一点就通的机灵人,听出些名堂来了——也隐隐猜到林寂一大清早非得见他一面的缘由。
合着这余家还真和这流落民间的魏家儿子有些瓜葛是吧。
眉头稍稍一挑,端着酒没做声。
手指轻叩了桌案两下,抬手摸了摸下巴,像是想到什么。
“殿下如何笃定,魏闻珺一入金陵,便会去余府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应该有加更。
宋遮:殿下息怒。海棠和秋海棠都分不清的人,你指望他分得清前朝太子和本朝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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