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贵妃最后的语气几乎咬牙切齿,高飞荷眼看着她,但心中想的和她根本不是一件事。
酝酿片刻,高飞荷忽然落下几滴泪来:“姑母,我真是害怕,我怕以后我也会面对这样的兄弟之争。”
高贵妃皱眉看着她:“说的什么胡话,你不是独女?哪里来的兄弟。”
“不是我……”高飞荷拭泪道,“是府里那个小孽畜!姑母,有那小孽畜在,我心不安,殿下早晚要继承大统的,那小孽畜是长子,以后的太子谁来做?就算我明年就诞下儿子,但小孽畜还是比我的儿子年长了六岁,待我的儿子长大了,他就是个大乱子!”
高贵妃的脸色愈发难看了:“那你想怎么做?”
“刚才说着毒,我忽然想起来,当初下毒案时所用的那味胭脂目,现在是不是还有剩余?您将它藏放在了哪里?”高飞荷期待地看着她,“胭脂目是匈奴王室中御赐的毒|药,从不外传。四皇子三年前带兵偷袭了匈奴王城的偏殿,侥幸成功,除了他,不会有人手中再能有这味药了。当时定四皇子的罪的时候,这不是重要的举证之一吗?”
高飞荷越说越兴奋:“姑母,不如我们故技重施,用这味药毒杀了那小孽畜,推到四皇子的头上去……”
她话还没说完,高贵妃面目忽的狠厉,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蠢妇!你数月前便要杀我孙儿,我以为你已经悔改,没想到恶毒如初!”
高飞荷跌倒在地,手扶着左脸,已被打懵了。
高贵妃气得胸脯起伏,手指着她还要再骂,忽听窗外传来小太监急切的声音:“小皇孙,小皇孙您怎么偷偷跑来了这儿啊?快和奴才走!”
听着这话,高贵妃慌了一瞬,高飞荷也急忙爬起来,推开窗子,正对上圆子坦荡的眼睛。
她拉着圆子的手把他从窗口拽了上来,又呵斥小太监离开,紧张地问圆子:“刚才的话你听见了多少?”
圆子垂着眼,心想着,虽然不懂,可我都听见了。
但又面对高飞荷目光的时候,圆子摇了摇头:“我刚刚来的,什么都没听到。”
高贵妃和高飞荷都松了一口气。孩子是不会骗人的。
高贵妃拉着圆子到自己膝上坐下,仍不放心,抚摸他的脸颊道:“圆子,祖母疼你的是不是?无论你刚才到底听见什么,都没关系,只要你记住,不能说出去,烂到肚子里,一句话都不能对外人讲。否则……”
高贵妃露出痛苦的样子:“祖母会受伤的。”
圆子点了点头。
高贵妃笑道:“好了,我就知道圆子最乖了,去睡觉吧。”
高飞荷行了个礼:“姑母,我带圆子下去。”
高贵妃应了声,好像刚才没打过她一样,仍旧笑意盈盈的。
圆子捏紧袖里的红瓶子,随着高飞荷出门,往偏殿去。
路上,高飞荷狠狠攥着他的手腕,想要掐断他的胳膊一样,低声恐吓:“回去后就睡觉,睡醒了就当今日的事没发生。我不管你听见了什么,总之,敢往外说一个字,我拔了你的舌头!”
圆子乖乖地应好。他躺到床上去,高飞荷又瞪他一眼,出门去了,临走时安排宫女守着他的门。
圆子阖眼小憩了会,觉得馋,又爬起来,打开小红瓶子,倒出一粒药丸放在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