咂咂嘴,很苦,并不好吃。
这个就是祖母藏起来的胭脂目吗?圆子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发现眼睛变疼了。
他下床走到镜子前,镜子里的人眼睛慢慢渗出血丝来,很快就暄红一片,宛如厉鬼般可怖。
圆子心想,怪不得叫胭脂目。
……
还没到傍晚,太极殿的灯火就已经燃起,远远望去,整座宫殿都笼罩着晕黄的光芒下,与夕阳融为一体。
酉时一刻,周帝入殿,群臣拜见后,宫宴开始,鼓乐升平。
宝宁和裴原坐在下首的第三张桌子上。
第一张是太子裴霄,他病未愈,宴席开始后不到一刻钟,便被周帝劝下歇息了。第二张是二皇子裴书,裴书先天不足,有些痴傻,只顾呆呆看着面前的舞女跳舞。
裴原所在的位置,离周帝不远不近,离底下的歌姬也不远不近,是个吃东西的好地方。
所谓宫宴,就是大家在周帝的眼皮子底下拘谨地聚在一起应酬,看唱曲跳舞,吃瓜子,聊天。
裴原剥瓜子,宝宁剥花生,壳推到一旁去,果仁凑成一堆,装在帕子里。
裴原把帕子系紧摇一摇,混匀了,递到宝宁面前:“你先吃。”
宝宁乐滋滋地分出一半到自己手心,正要吃的时候,看见底下人头攒动,忽觉不好意思起来。
裴原看出她的别扭,袖袍一抖遮在她脸前:“我给你挡着,吃吧。”
宝宁快速地把东西都塞进嘴里,嚼一嚼,眯起眼:“好吃。”
裴原无声地笑了下,刚想说剩下的也都给你,便瞧见她肩膀后的那颗小脑袋:“圆子来了?”
宝宁惊讶地回头,果真是圆子。
她高兴地摸摸他的脸,和裴原道:“你瞧,几个月不见,我们小圆子长高了点。”
裴原没说话,只是两指捻着酒盏,轻微点了下头。
宝宁把桌上剩下的瓜子和花生塞进圆子手里,笑道:“已经剥好的,拿回去吃吧。”
她确实很想立即把圆子带走,但这不是一日之功,急不得。眼下,还是像往常一样相处,静待时机的好。
圆子接到手里,抿唇笑了下,随即又有些委屈:“姨姨,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了,在长秋宫,你没有理我。”
宝宁捏他的鼻子,哄他道:“怎么会呢,只是当时你母亲在,不好和你亲近。”
圆子愣了会才反应过来,高飞荷是他名义上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