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自愿的,没什么可委屈。
“明姮,你既嫁给了摄政王,日后是难是顺,都是你自己的造化。可你该有自知之明,你现在这个摄政王妃的名头,那是莫须有的。清槐郡主是什么人,你就敢仗着自己的身份得罪她?”
侯爷说话到底是比侧夫人来的文雅深刻,一个明刺一个暗刺,真是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明姮觉得自己的心比古井还要平静无澜,什么话都激不起半分涟漪,真可怕。
“原本此事护国侯府大可相安无事,宁远伯爱女如斯,你不知尊卑以下犯上,连累的是护国侯府!”
明蔺沉声训斥,明姮抬眼看向他,这许多年,第一次驳他的话,“郡主尊贵,我就活该任她欺凌?”
过去十几年,她从未有过任何叛逆的情绪,许是因为习惯了,知道叛逆也没用。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完就如风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可能是因为出嫁了,觉得已经彻底断离这里。又或许是因为妙七护着她,皇叔对她的好惯出了她骨子里的反意,让她发觉即便是被赶出了侯府,自己其实也是有地方可以去的。
明姮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就是这么说出来了。就像心口压了十多年的一块无法搬动的石头,终于被掀翻,可以畅快而贪婪的呼吸。
“你!”
明蔺似被气得不轻,其实明姮并没有说什么可以令他生气的话,只是因为一只圈养多年困在一方之地的兔子,某天忽然咬了他一口,这远比常年造反更来的令人气恨。
巴掌声音很大,但明姮倒是没觉得有多疼。
这一声,连侧夫人都微微怔了一瞬。
侯爷胸口起伏不定,眉宇微拧,眼底有诧异,漾动,凝滞。他看着挨了一巴掌只眼睫颤了片刻的明姮,只觉手掌如火烧,悔意翻涌。
妙七怔在原地,等她回神想说什么,都不知该如何打破这份僵持的气氛。
明姮皮肤白皙细腻,脸上一片红痕清晰明目。她回过头看向明蔺,目光始终没有半分其他的情绪,带着极浅褐色的眸子干净清澈,如一汪山泉映人心底,令人心颤。
她看了他一会儿,退了两步,拎着裙摆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