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孤将此甲物归原主。”萧煜郑重地将软衣交付出去,眼眶隐隐红了一圈。
既有必出宝剑斩奸邪的决绝,亦有心忧折戟沉黄沙的不忍,“只命你,无论如何,都要全身而归!”
薛长策攥紧了拳,立即接过金甲,跪拜领命,“为殿下大计,臣,万死不辞!”
校场上,将士们持枪操练,步伐划一,喝声如雷,震得四方一片寂静。
薛长策身披坚甲,挥汗如雨,直到几套技法皆熟练地过了一遍,这才迎风而立,抓了块汗巾抹了抹脸。
“大将军!”一个小兵提着头盔匆匆赶来,薛长策疑惑地望去,听见他张口说了句什么,顷刻间,汗巾猝然失手落地,连天地也茫远得像个空壳子了。
马蹄飞扬,他挥鞭疾驰而归,一到门口,闻到那铺天盖地的煎药味,他一路提着的心瞬间就溃不成堤了。
“婧儿!”
满院皆是往来奔忙的下人,薛长策一时竟不知道该问谁好,幸亏丁福及时闯进了他的视线。
“丁叔!婧儿、婧儿她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吐血?”一路被风吹着的双眼已然猩红,连嗓音也几近嘶哑。
丁福强撑镇定,领着他快步走进内院,“少爷莫急,大夫说只是急症,调养几日便好。”
“早些时候,夫人回了趟王府看望老王爷,谁知归来的路上忽然就吐血不止,当街晕倒了。”
“听说已经醒过来了,您若不放心可以进去看看。”
薛长策被他说得愈加心焦,直接推开房门,毫不犹豫地走进了屋里。
屋内的木兰香气是那样脆弱,直接被醺人的草药味吞没得微若游丝,所剩无几。
他的心在隐隐作痛,重重帘幕掩映之下,唐婧面色苍白得几乎透明,静静躺在榻上,仿佛风一吹便会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