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皇后眸光轻抬:“什么大事,如此慌乱?”
“是,是七皇子又遇刺了。”珊瑚低垂着脸不敢看两人的面色,只听着皇后娘娘不开口,便继续说了下去:“听说是一个夜里来了两名死士,还为了抢一块腰牌打起来了,闹得个两败俱伤,最后血流尽了死在庭前。七皇子的小宦官一路哭,一路将两具尸首拖到大理寺门前,沿路洒扫的宫人都看见了。这件事……已经在宫中传遍了。”
徐皇后沉默不语,神色如霜,倒是李行衍心中一凛,开口道:“什么腰牌?”
珊瑚的身子僵了一僵,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是……您东宫的腰牌,上头刻着的,是当初坠荷花塘死的那个苏吉的名字。据说……这块腰牌是七皇子第一回 遇刺的时候,刺客身上落下的!”
“一派胡言!”李行衍攥紧了受伤的右手,怒道:“这是构陷!”
“衍儿!”徐皇后轻斥一声,旋即又对珊瑚道:“你先退下吧。”
珊瑚如蒙大赦,紧步往后退去,不多时,便出了内殿,只远远在殿门外守着。
徐皇后这才淡淡抬起视线,看向李行衍:“你的人?”
李行衍唇角微微绷直:“苏吉不会武功,儿臣即便要派身边的宦官刺杀他,也会选左和,而不是苏吉。那块腰牌,是构陷。”
“那就是认下了。”徐皇后凤目微寒:“李容徽刚赢你一场走马会,你当夜便遣死士,还一气遣去了两人。怎么,是怕我们东宫和清繁殿立在高处太清白了,非要给自己泼溅一些污水?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沉不住气了!”
“母后——”
李行衍还想出言解释,徐皇后却已冷声道:“还不快去你父皇的寻仙殿前跪着!”
“本宫若是李容徽,定会将事情闹大,一直闹到你父皇出面,不可收拾为止!”
李行衍攥着的右手松了又紧,最终还是低头应了一声‘儿臣知道了’,便转身而去。
成帝沉迷修仙之道,认为清晨时清气上浮,是最好的修炼时机,因而清晨时寻仙殿的宫门素来紧闭,直至天光彻亮才缓缓开启。
李行衍赶到寻仙殿的时候,正是这个时机前后。可待他一路穿过供满了三清像,放满了鲜花与清水的前殿,行至成帝起居的寻仙殿后殿时,却惊觉殿内已有一人静静立着,似乎正与成帝说些什么,只是隔着重重宝幔,看不清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