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音看到他手里的话本子,就觉得脸上发烫,忙伸手拨开了,低声道:“我会想法子的。若是真的想不出法子来,我就一口咬定是自己买的,任父亲怎么问也不改口。”

沈钦忍不住轻笑:“那岂不是显得我更教妹无方了?”

棠音愣了一下,正苦思冥想着该如何回答。却听沈钦又笑道:“伸手。”

棠音不知其意,但仍是听话地抬起手来,手心向上放在他跟前。

旋即掌心里微微一重,却是那沈钦将那本话本子交给了她。

“收好,这回可别再让父亲看见了。”

棠音手里拿着那本话本子,一时间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面色红成一片。慌乱之间看沈钦似乎要走,忙提着裙裾追出去几步:“哥哥要去哪里?”

沈钦的步子停了一停,只笑道:“去见见列祖列宗。”

清繁殿内,静谧无声。

服侍的宫门人都被屏退,唯有徐皇后母子隔着一张紫檀木小几,相对而坐。

徐皇后素手微抬,亲自提起几面上的玉壶,往杯盏处微微倾斜。水线自壶嘴中泄落,坠于同色玉杯之中,不多不少,正好是与杯中凤尾平齐的高度。

“衍儿可知道,本宫今日唤你过来是为了什么?”杯中的热气往上蒸腾,模糊了她那张雍容的面孔,看不清神色。

小几对面,李行衍微垂首,恭敬道:“儿臣不知。”

徐皇后轻轻‘嗯’了一声,慢慢端起了茶盏,以盏盖轻撇着浮沫,语声平淡:“本宫是想问问,你何时变得这般沉不住气了?”

李行衍仍旧是恭敬:“儿臣不知何意,还望母后明示。”

徐皇后抬目看他一眼,将手中的茶盏搁下,汝瓷的盏底磕在坚实的案几上‘嚓’地一声,令人心悸。

“本宫说过,无论你心中如何想。沈相嫡女都必须是你的正妃,在众人眼中,在她心中,你们也必须是两情相悦,互相倾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