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谢氏出了屋,门重新合上,沈旖这才看向皇帝,要笑不笑:“皇上是宝,人人都爱,妾是路边一棵草,爹不疼,娘不爱。”
这话说得,是有多怨念,怀了个小娃娃,这醋性,愈发大了。
周肆叉了块果肉,递给沈旖,看着她吃,不紧不慢道:“你自己想想,是朕气你的时候多,还是你气朕的时候多。欺君瞒上,阳奉阴违,敷衍怠慢,朕哪回与你计较过。”
真计较了,她还能安稳坐这,好吃好喝。
沈旖又哪里不清楚,是人就有劣性,她的劣性便是,恃宠而骄。
若皇帝不是真宠,她也娇不起来。
然而这样的话题,沈旖不想讨论太深,与皇帝辩驳是非对错,无疑是自讨苦吃。
更何况,沈旖如今还有另一桩更好奇的事儿。
吃了几口甜果,沈旖又喂了皇帝一口,然而只是一口,男人就推开了,叫她多吃。
二人并肩半躺在榻上,周肆一手环住沈旖,一手拿书,看到有意思的地方,也给沈旖讲讲。
沈旖起先还很配合地听着,不时应和两句,等到男人讲到孟母三迁的典故,沈旖沉默一阵后,忽然道:“听闻荣国夫人为了躲避前朝的追杀,携年仅三岁的太圣武皇潜入深山,却又机缘巧合,结识了哀崂山上劫富济贫的义匪,且认了令贪官污吏深恶痛绝的黑面首领为义父,那黑面首领,当真是黑面?”
沈旖话里的荣国夫人,是大昭第一任,圣元公之妻。
没料到沈旖会突然提到自己的老祖先,周肆看了她一眼,缓缓道:“面具遮面而已,其实俊得很。”
沈旖不信:“皇上见过?”
周肆敲她鼻尖:“看朕,你凭良心,世间几人能比。”
沈旖摸摸鼻头:“皇上是皇上啊,山匪怎可并论。”
然而话一出,沈旖仿佛窥探到了什么,瞠目道:“该不会,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