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怎就,怎就招惹了这么一个冤家。”
陶婶也是叹,状似无意道:“谁又能想到呢。”
天子看上的,能不给。
许氏抿唇,再一想想,也不是无迹可寻。
那日灵堂上,皇帝确实与沈氏靠得近,她当时没多想,以为是主子爷爱屋及乌,体恤新寡,却不想,体恤到床榻上去了。
许氏细说不得,也是烦躁异常,关乎天子,兹事体大,自己不敢拿主意,只能赶急写了封家书,着亲信加紧送往北边,等着国公爷定夺。
这个新媳妇,他们是要不起了,就看如何舍了。
有儿子可能还活着的消息在前,胸口憋着的郁气稍散,许氏如今惟愿儿子当真还在,尽早归家,家宅平安,便别无所求了。
陶婶犹有疑虑:“老夫人那里要不要告知一声?”
许氏冷哼:“知道了又如何?她还能与天抗衡,告天子的状不成,人老了就得服老,莫做出糊涂事,影响了国公爷。”
陶婶连连称是,过了一会,又道:“听闻四夫人近日去到主院可勤了,带着小少爷晨昏定醒,一日都没落下。”
许氏眼也未眨,冷笑道:“莫说我儿尚在,就是真有个万一,也轮不到她。”
重新有了盼头,许氏精神稍振,比起天子和儿媳不可告人的私情,她更在意儿子的地位稳不稳。
有她在的一天,那几房就休想得逞。
沈旖是在外宫门落锁前进的宫,很有主见地半路折道,没有去皇帝寝殿,而是来到了姑母的玉坤宫。
惠太妃都要歇下了,乍然见到侄女,吃了好大一惊,半晌无语,只把侄女上上下下打量了遍。
好像又长高了点,容貌恢复了不说,瞧着比从前更盛,眉目之间漾着秋水似的盈泽波光,极为殊色动人,这身段也愈发打眼了,该丰腴的地方,一两都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