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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一片,呈扇形,金黄色。

姜安城慢慢地拈起它。

是一片树叶。

银杏叶。

桑伯正在下车,车帘掀开的间隙里,外面黄叶飞舞,像是一只只金色的蝴蝶在风中翻飞。

——一年前的这个时候,也是这样的秋夜,也是这样的风,漫天的黄叶纷飞中,一个女孩提着陌刀,杀到他的马车前。

刀光映着月光,雪亮。

而比这两者更明亮的,是她的眸子。

一股极其锋利的痛楚传来,像是有一把无形的利刃在瞬间洞穿了他的心脏。

喉头一阵腥甜,姜安城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

桑伯刚下车,听见这一声,忙问:“主子,怎么了?”

车内安静,没有回答。

桑伯一着急,掀起帘子便探身进去,“主子——”

底下的话完全顿住。

姜安城一如既往坐得笔直,衣袖正缓缓拭过嘴角,但夜珠明淡淡的光芒下,桑伯明显瞧出那是一缕血迹。

“我没事。”在桑伯发出惊呼之前,姜安城开口,他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喘息,透着明显的虚弱,“大约是近来有些累了。”

桑伯立即便要去寻大夫,姜安城止住他:“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不必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