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个时候,他也不认为,自己能让李伯欣甘愿赴死。
但傅北还是独身走上前来。
在两军对峙之中,傅北与李伯欣相对而立。一人平和,一人起先傲然,现在却不断喘气,眼神恶狠狠,像是要吃人。旁人只瞧得见他们嘴唇的微动,却听不见在说些什么。
长治道上的呼吸起伏,却极寂静。
傅北用只有李伯欣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伯父着实不肯回头,那么小侄还要为自己,也是为另外一个人问一句话。您当真爱自己的子女吗?”
“您当真……真正在意过李月河吗?”
李月河一生荣辱兴衰,她的遽然得宠,她的深受忌惮,她因何为傲,又是如何信任了父亲的教诲,成长为这样刚烈而明|慧的性子……
这些,都与面前的人息息相关。
李伯欣万料不到,他到这样时刻竟然问出这样的话。
瞳孔忽然一缩,他恨声道:“我自己的长女,我如何不在乎!若我成事,她便是公主,只是方式与你们不同罢了。”然而想到此刻应已悬梁的李夫人,他着实说不出更多来。
只冷嘲道:“傅北,我实在没想到,你还能抓着过去不放。看来,什么为了天下百姓,为何和平,都是假的。你还是为了她,就这样难以忘怀吗?”
傅北平静道:“不是为她,而是我与她所思所想,从来一致罢了。”
他道:“其实,伯父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般磊落重情。”
“什么意思?”李伯欣的心脏,忽然无规律地快速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