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流露出一丝悲伤:“这一地尸首,何必再多添成千上百具?”
李伯欣却冷笑道:“收手!你让我收手?傅北,看不出你有这么狂妄的口气。你们都说我错了,可是你们现在在做些什么?”
他咄咄逼人:“夫人不尊夫意,私盗虎符。而你!口口声声叫我伯父,做的却是这样勾当。怎么?还是软了骨头,做了君王的马前卒?你前陈的子民们……知道你做了夏朝的狗吗!”
傅北身边的暗卫们,面有怒色。
傅北却复杂地望着他,道是:“您提李夫人……难道伯父当真以为,伯母在做出那些事情,并且料定了您的败亡后,会选择独活吗?”
李伯欣的冷笑,忽然凝固在脸上。他失声道:“阿媛她——”
傅北不再说下去:“至于我么。”
他忽然笑了:“您怎样看都好。苟且贪生也罢,想给我身边这些人、给天下的前陈子民挣一条活路也罢,明明被灭国多年、却仍盼着天下能太平安定也罢……”
“太平本是将军定。”他低低地说,“当年,将军为公义,破我国家、戮我亲族,这些年来,我想起时虽痛,心中实无怨恨。”
“概因道之所失,天下共诛。”
“可将军当年还道于天下,如今却要砸碎天下之道……”
傅北深吸一口气:“我能接受前陈葬身,为天下太平。但我绝不愿意看着这世间,又一次血流成河。前陈也罢、夏朝也罢,只要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便比什么都重要。”
“我与她都是生于战火,都是一模一样的心愿……”
“公子,不要近前,危险!”暗卫低吼道。
傅北并不惧怕,道:“无事。”仍是步步往前。定军与守卫军对峙,相隔百多丈。但傅北却慢慢走到了李伯欣面前,三尺之内,颈血可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