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皎恍惚中听见了豫王的声音。
突然醒悟,她忙推了赵仪瑄一下。
小手怼在他腰间,软绵绵地没什么力道,却让太子的心也随着晃了晃。
赵仪瑄缓缓地抬头,却又意犹未尽地用指腹蹭了蹭她的唇。
他双眸带笑,声音放的极为柔和:“先带你离开好不好?”
简直跟方才那个凶暴冷厉的太子殿下判若两人。
宋皎还未答应,身后豫王重又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诚然,宋皎无事,豫王如释重负,甚至极感激上苍。
但他到底想不通是如何,本来……怀疑是曾公公弄错了,但不可能。
曾公公把圣旨看的比命还重,要不然就不会宁肯给豫王下药、违背他的意思也要遵旨行事了。
他又怎会弄错?
正在此刻,门外传来了两声短促的惨叫。
伴随着一声低低的女子的笑。
豫王回头看了眼。
他听见关河呵斥:“住手!”
隐隐约约一个声音道:“是你们先动手的,我可是被逼的才还手哦,嵩哥,你看见了对吧?回头豫王爷兴师问罪,你可要替我作证啊。”
宋皎也听见了这动静,但那女子的声音陌生,她从未听过的。
当下微微歪头,从赵仪瑄肩头往外看,疑惑地问:“是谁?”
她没有看到外头的情形,却看见了豫王。
目光相对,宋皎微怔,方才她才“醒”来,看了豫王一眼就给赵仪瑄挡住了视线,此刻看的仔细,才发现豫王此刻着实狼狈。
一身蟒袍已经因方才的打斗而给扯的凌乱不堪,脸上带伤嘴角有血,鬓发都有些微乱,再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颈间还有明显的掐痕。
完全不像是素日里那样的仪态端庄,令人震惊。
宋皎呆了呆。
赵仪瑄发觉她的目光在豫王的脸上停留,便握着她的下颌将她的脸转过来:“看什么呢?本宫在这儿。”
宋皎迟疑:“王爷怎么……伤的那样?”
太子的双眼瞪大几分,然后说道:“你没发觉本宫也受伤了么?”
宋皎倒是看到他脸颊上有一团乌青,只是没来得及问。而且豫王显而易见地比他伤重十倍。
听太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抱怨跟委屈,宋皎轻声问道:“殿下你……你跟王爷动的手?”
赵仪瑄道:“是他先动的手,本宫只是还击罢了。”
宋皎茫然。
她先前昏睡着一无所知,虽不怀疑太子的话,却想象不出豫王到底是为什么缘故竟会挑衅太子。
豫王可从不是个擅长动手的人啊,怪道自讨苦吃了。
宋皎叹了声,当下又细端详太子的脸,想问问他疼不疼,一时又问不出来。
便只叹息似的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必动手呢。”
瑭将两人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他刚才因为宋皎的“死”而失了心神,又跟赵仪瑄打了一架,已经泄去了一半的狂意,又因宋皎“死而复生”,他惊喜过分,自然就不再像是先前了。
此刻已经镇定了下来。
把袍摆轻轻地拉了拉,豫王淡淡道:“这才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太子的眼神顿时又冷了下来:“你说什么?”
“太子殿下把豫王府当自己的地盘了么?放任东宫的人在此处为所欲为。”豫王缓声说,他尽量地垂着眼皮,不敢让自己再多看宋皎。
他是唯恐再度失神。
赵仪瑄则冷笑了声:“不管这是哪儿,就算是在内苑里,也只是一句话——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有人若是自不量力先行挑衅,那我们自然就要奉陪了。狠揍一顿,叫那些人长长记性也好。”
他正说着,却感觉自己的手给轻轻地握了握。
是宋皎,想是示意他不要太过了。
正在这时侯,外头却是曾公公的声音:“你们都围着这儿做什么?是想把我们殿下怎么样?”
宋皎想到他昨夜逼迫自己吞药的情形,微微一颤。
赵仪瑄立刻察觉了,忙揽着她的肩头:“别怕。”
这会儿先前那女子的声音道:“嵩哥,就是这个死太监昨晚上动的手,你说咱们该怎么弄他。”
曾公公道:“你放肆,昨天是皇上的旨意,我们是奉旨行事,倒是你们……鬼鬼祟祟的到底想做什么?王爷,殿下?您怎么样?”他看不到里间的情形,便向内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