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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隔壁男人假装晕倒,官差之所以不上去扶人,并非冷血,而是不想贴着盛言楚的身子去扶。

换做旁人住进盛言楚所在的玄武北街十一号,官差可以直接上前要求里边的人将小阴沟里的毛笔捡起来给他,但这人若是盛言楚,官差迟疑了。

隔壁男人见官差没有动,焦急催促:“官爷——”

官差冷嗤,审视着男人:“既掉了阴沟,换一支笔便是,你可别说你进贡院随身只带了一支笔!”

男人眼神闪了闪,木板遮挡的考篮里静静躺着好几支洗过的笔。

官差不屑的剜了眼男人,不管这男人是真的不知道盛言楚的身份而单纯的想要讨回阴沟里的笔,还是明知隔壁是盛言楚故意引导他上前,总之,官差对男人都没好脸色。

少不得要拿话训斥一二。

就在官差高声叱责男人休要小题大做引起两行考棚的秀才们纷纷探头张望时,隔壁桌前的盛言楚脸色变了又变。

男人刚才说从小阴沟里冲过来的东西是笔,可他分明看到的是张纸……

乡试三天未结束,木板上的锁绝对不会开,想还笔,唯一的办法就是他捡起来交给官差,然他的身份特殊,一旦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官差有了接触,若有心人利用这点上告衙门造谣他和郡守府的官差勾结夹带,他便是跳进江里也洗刷不清嫌疑。

何况他考棚小阴沟里只飘着一张纸,若他是个楞直迂腐的书生,定会将那张写满字的素纸将出来,丢得是笔拿出来的是纸,他势必要言语解释几句,闹出来的动静在外人眼里可就多了一层意思。

届时放榜若有人不满桂榜排名而将他在贡院发生的‘笔纸掉包’事件拿出来说道,他的乡试成绩肯定会受到波及,至于主考官之一的卫敬,怕是也会惹一身骚。

官差止步在他的考棚外边后,想通隔壁男人这一波操作阴谋的盛言楚后背深深吓出一层冷汗,整个人此刻像是深陷冰窖,心肝儿凉得膈人。

又是扔炭石欲将他烧死在考棚,又是塞纸插圈弄套谋害他…隔壁那人莫不是真把他当成没脾气的猫随便薅?

盛言楚眉宇间俱是厌恶,和这种心思歹毒的读书人住在一排简直令他腻烦至极,看来乡试九天里,他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如此方能挡住来自角落暗处那些勾心斗角。

许是被官差训得没脸,隔壁男人接下来两天没有再对盛言楚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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