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拂放下筷子:“我们也快吃完了,不叨扰傅公子用餐的雅兴。”
“是我叨扰,我叨扰。”那傅公子一把按住他的肩,“听闻沈少爷,哦不对,该称是沈校长了,你最近回京,本来就想约你,今儿难得碰面,我一坐你们就走,传出去岂非以为是我为了占座赶了人?”
他显然是这里的熟客了,招呼老板过来加了几道颇有讲究的菜:“这顿就算我的了,别客气。”
云知前头听他说话的口音,不像北京本地人,再看他军服上的肩章和纹饰,料想他与江随所在的派系并不相同。谁都知道前一年直系与奉系便联手摧垮了皖系,夺取北京的主控权。沈邦他们是直系军,此人多半就是奉系了,张作霖手下干将中姓傅的……就只有傅老五了。
他既姓傅,莫非是傅闻的哥哥?
那人问沈一拂:“嘿,你哪多出来这么一个侄女的?”
沈一拂未答,云知先抢答说:“他不是我叔叔,我们说笑呢。”
“哦?”傅公子没料到这小姑娘敢“插”话,“那你们是……”
“我是他的学生。”云知拣了个保守的答案。
傅公子上下打量着她,看她的年纪不像大学生,“你也是沪澄的?”
一听“也”字,心下有了计较,果然听他说:“我弟弟也在沪澄读书,不知你认不认得?”
“是傅闻么?”
“真是巧上加巧了。”傅公子整了整衣襟,伸手道:“我叫傅任,是傅闻的哥哥,以前也是你们校长的同学。”
云知礼貌回握,“你也是康奈尔……”
“保定军校。”他握着云知的手不撒,“虽说就做了三个月同窗,但……”
话没说完,他右手手腕被人一攥,沈一拂不知什么时候站起身,将他的手挪开,顺便将桌上的热“毛”巾递给云知:“擦擦。”
傅任的脸“色”拉了下来,他身后的一名军官一指,“你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