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辰这次见裴慕隐见得太突然,都没做好心理准备。不是谁都能像祝荧那般从容,他此刻连指责都骂不出几句花样话。
他本来不打算在这里起冲突,但在这种时候红着眼睛,张口就要大骂。
就在此刻——
“你们在干什么?”
祝荧冷冷地站在电梯间,被巨响给惊扰,用手捂着一只耳朵,另一只手提着行李袋。
他有点不耐烦,没去看裴慕隐也没去看方逸辰,目光落在被蛮横对待过的车门上。
确认不需要维修后,他道:“预约了五点半,现在五点了,又是赶上下班晚高峰,你和他在这里掰扯什么,是打算迟到吗?”
虽然他松开耳朵以后低头拿出大衣的手机,动作轻快地确认过时间,依旧没往那边投去视线,但显而易见是和方逸辰说的。
裴慕隐一直望着他,就算不去面对也足以感受得到,祝荧却自然而然地无视了。
如果非要说些什么的话,他估计会讲“你在发什么疯”,或者“少弄出这么吵的声音来吓人”。
横竖不会是什么好话,只是裴慕隐还会盼着他能开口。
可祝荧没有任何理睬,因为怕冷,所以裹着很厚的衣服,看起来倒是一点也不笨拙。
步伐轻盈得如同一阵风,飘到了方逸辰的车上。
他坐在后座,在汽车发动后见裴慕隐没走,就缓缓降下车窗。
——这个场景其实很讽刺,至少在祝荧眼里,莫名有种风水轮流转的感觉。
当年裴慕隐就是这样,坐在后座冷眼旁观自己被取笑,甚至因别人泼的脏水而动摇、愤怒。
祝荧撩起眼帘,蝶翅般的睫毛微颤,语气却很平:“记得把泡泡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