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贵妃想想也是,如今开了春,总不能一直病着。
且她这次风寒确然病得有些久。
今日是亲蚕礼,自从上次落了水,李逢舟便下令让她禁足养病,她只是听闻主持一事落到了柔妃的头上,还是抒了口气,不知道顾炎宁有没有听进去她说的话。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帮顾炎宁。
顾炎宁不讨喜。
向来也不喜欢自己。
可那日在冰凉的湖水下,在她不断的下沉中,有那么一双有力的臂膀将自己托起,丽贵妃想起,眼圈便红了红。
自己应当是没有救错人。
虽然她不安分、不检点,且还一副狐媚子样,丽贵妃总觉得,她活得很是肆意。
丽贵妃忍着吐的冲动喝完了药,干呕了几下,想起顾炎宁说她怕苦,这么苦的药,她能喝得下去么?
不由问了句:“翊坤宫那边怎么样了?”
甘泉宫都被禁了足,宫女也不太清楚翊坤宫的情形,道:“湖水凉,想来同娘娘差不多,也还病着呢。”
丽贵妃叹口气,正说让宫女选出了几样库房里私存的补品,待禁足解了,便给顾炎宁送去。
她刚张了张嘴,便听得殿外有宫女疑惑的问了句:“皇后娘娘?”
顾炎宁怎么来了?
来看她的?
丽贵妃有些惊喜,费力地支起身子,还没反应过来,脖颈间便被横了把匕首。
“让她们都下去,本宫有话问你。”
顾炎宁穿了一身侍卫的衣裳,又宽又大,丽贵妃被吓得咳了起来,匕首的寒意从脖间传遍全身,刚刚的惊喜变成惊吓,丽贵妃浑身战栗了下:“你……你要干嘛?”
甘泉宫的宫女也被吓得跪了一地,顾炎宁一路跑来,额上满是汗,缓口气道:“让她们都下去,只要你说实话,我就不会害你。”
丽贵妃看了她一眼,还是摆摆手让宫女都出去了,大殿的门被关上。
顾炎宁匕首往前推了一分,开口道:“是谁要在亲蚕礼上杀我?御花园和我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说。”
丽贵妃这几日一直病着,好几日没听说顾炎宁的消息了,见她这么有力气,不由问了句:“你全好了?好这么快?”
“……”顾炎宁耐心耗尽,“快说。”
“你自己勾搭的男人,还跑过来问我是谁,是何道理?”
丽贵妃憋着嘴,“我病还未好呢,你弄疼我了。”
“我不认得那男人,只晓得他姓方,他到底是谁?你到底知道什么?”
丽贵妃更震惊了:“你都不知道他是谁,就敢同他私会?你们有没有……那个,就做那 事?到哪步了?”
这语气不知为何还隐隐带了些羡慕,眼下可不是同她聊做了这事还是做了那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