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肃容一路向外头狂奔,戊虚观本就在城郊,此处离他的私宅亦不远。
一路颠簸待至私宅之时,门口的小厮见状吓了一跳,正要上前去迎,便见沈肃容脚步不停得往内院去,口中唤道,“快叫大夫!”
至内院卧房门口,沈远正在那处朝敛秋追问霜澶的去向,待见着沈肃容,又见着他臂弯上的人,已然是骇目振心,随即便去外头寻大夫去了。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屋内众人皆是手足无措鱼跃鸢飞。
待大夫来搭脉时,霜澶早已昏昏沉沉神思不清,少顷,那大夫只道这孩子已然是保不住了的,只这样的月份,倘或胎落得不干净,便是后患无穷!
沈肃容闻言,心下早已是六神无主,可面上还是佯装镇定,“当真么。”那话说出口,竟有些微喘。
那大夫点了头,只道是回天乏术,沈肃容阖了眼,一时心下犹如天人作战一般煎熬。
半晌,沉了声线,让大夫只管煎药来。
一旁的青徊听罢,鼻涕眼泪早流作了一团。
沈肃容敛了眉头,坐至桌旁一言不发,只那扶着面额的手指渐渐用力,指节已然发了白。
少时,那大夫端了药盏来,沈肃容接过,至床边,将霜澶扶在臂弯中,原想一勺一勺的将药喂下去,可霜澶眼下已然昏厥,那唇口紧闭,竟是半点都喂不进去。
沈肃容默了片刻,复又将旁人都遣了出去,待关上门,才又端起那落胎药饮了一口,扶起霜澶的面颊,对着她的唇瓣,覆了上去。
一口药下去,沈肃容随即要喂第二口,却不想那霜澶唇口微张好似在说话。
沈肃容慌忙得将耳朵凑了上去,“细幺,你说什么,你说,我听着。”
霜澶哪里是要说什么,人还在昏厥中,不过是下意识得低喃罢了。
“沈肃容,我不想喝……”